有一個世家公子聽衆人說得情況十分緊急,不由有些急躁,直接駁斥了趙晉的話,“宣平國公想得輕鬆,現在我們都被圍起來了,山下全是叛黨,我們怎麼送消息出去?”
世家公子的父親當即變了臉色,“逆子,胡言亂語什麼?!”
趙暇更是冷笑着道:“怎麼,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對方反應過來,看着衆人沉沉的臉色,有些結巴地道:“方纔,方纔我,我只是一時着急,說錯了話。”
趙晉瞥了他一眼,沒有計較,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
“派多些人,現在送信是難,可總得試一試。”
趙晉掃了一圈在場的人,問道:“否則,單憑我們這些人,怎麼對付亂黨?”
消息遞不出去,城東和城南軍營的軍隊得不到消息,其餘地方的軍隊也得不到,根本無法前來救駕。
現在姜源已經率領軍隊打上來了,如果找不到援軍,他們恐怕……
衆人不敢再細想下去,他們沒有旁的好辦法,只好聽從趙晉所言。
禁軍、御林軍以及戚家軍,各自派遣出五人,從各處下山,想盡一切辦法將消息帶進汴州城。
只要城東和城南軍營知道了真相,有這兩個軍營相助,汴州以及獵場的危機都可以解除。
趙晉與戚嘉韓走到獵場口,看着下面舉着火把的軍隊。
“他們這是要紮營?”
“是。”戚嘉韓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爲何,他們竟然沒有攻打上來。”
按理說,現在可是極好的攻打時間,只要將趙乾拿下,他們基本就成功了。
不僅僅是趙晉等人納悶,姜源心中也奇怪。
“太子殿下爲何要我們先不要攻打?”
姜源身邊站着的是他的副將,兩人看着不遠處的戚嘉韓和趙晉。
副將有些不確定地道:“太子殿下應該是另外有什麼主意?”
“哪能有直接將陛下拿下更重要?”
姜源擰着眉,手放在刀柄上,握了又鬆開,然後又握住,顯然很是糾結。
如果他貿然攻擊,很可能會直接壞了殿下的計劃,可不然,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在眼前溜走,姜源又很是不甘心。
“你,讓人潛進去探一探情況,然後再派人回去試探一下殿下的意思。”
姜源不好直接進攻,不與趙行宇打一聲招呼,只好想辦法取得趙行宇的同意。
“是。”
山上與山下兩邊僵持着,誰都沒有動手。
汴州城內。
趙行宇依舊在宮中,除了每日暗中來與他傳遞消息的死士與暗衛外,平時一如既往。
而趙行宇所在的偏殿,已經被人盯死了,一旦有異動,皇宮內暫時主事的人能夠一清二楚。
“殿下。”
倏然出現的人,乃是趙行宇培養的死士。
如果趙晉等人在此處,一定能夠認出來,此人正是當初已經死了的死士的首領。
“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離開。”
“嗯。”趙行宇站起身,低聲問道:“他們的人潛進來了?”
“已經進來了。”
趙行宇笑了一下,竟然也沒有讓人去阻攔,“那我們走吧,這汴州城,很快就會恢復了。”
趙行宇本來是想要趁此機會奪下汴州,然後登基稱帝,再有立隴國那邊幫忙,讓那些人沒有時間前來勤王。
可事蹟差點敗露,趙行宇無奈之下乾脆換了一個計劃。
這反倒是讓他發現了自己此前計劃的魯莽。
哪怕有立隴國拖着,想要前來汴州勤王的人,只怕多得是。
而且,他們有正當的理由,將他拿下後,還有機會自己登上皇位。
若是他直接拿下汴州,反而是成爲了靶子。
既然如此,不過先從地方起事。
趙行宇收回目光,沉聲道:“走吧。”
偏殿人一空,很快,皇宮內的人也知曉了,只是他們終究慢了一步。
緊接着,有人帶着蓋有陛下玉璽的信件回來,證明了反叛的乃是姜家。
姜恕霖不過是一覺睡醒,卻發現天已經變了。
原本他率領的乃是城西軍營的軍隊,鎮壓着整個汴州城。
可待他第二日醒來,城西軍營的軍隊,已經離開了?
另一邊的姜源,也遇到了與姜恕霖一樣的情況。
昨夜是原本城西軍營中的將士值夜,結果第二日醒來,只剩下姜家直系的軍隊,只有幾千人。
部分姜家直系的姜家軍,也不見了。
“人呢?!”
姜源怒聲問自己麾下的一名校尉。
他自己的副將,也已經失蹤了。
可校尉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末將,末將也不知道,昨夜不知爲何,睡得特別沉。”
聽見此話,姜源的心沉了下去,因爲他也是。
望着同樣茫然的將士,姜源哪裏還不明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被放棄了。
不等姜源想出應對的法子,後面卻傳來了不小的響動。
一位士兵連滾帶爬地來到幾人面前,“將軍!不好了!軍隊!是城南的軍隊!”
姜源臉色一變,直接撥開一衆士兵,衝過去一看,數萬軍隊,直接朝這邊而來。
“完了。”
姜源面無血色。
趙晉等人還在山上等待消息。
“陛下!”
花文彥快步走入,臉上滿是喜色,“城南軍營的將士前來救駕了!”
趙乾蹭地站起來,“他們已經到了?太好了!哈哈哈!”
“是,而且不知道爲何,姜源只剩下了幾千人。”
這個變故,衆人倒是沒有想到。
趙乾擰着眉,“先下山再說。”
有了城南軍營的將士,姜源手下的人又只剩下了區區幾千人,戰局一下子就被逆轉過來。
“臣等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趙晉跟在趙乾的身後,走出營帳後不久,就看到馬彥快步走了過來。
城南軍營的將軍,竟然是馬彥?
“起來。”趙乾眉開眼笑地將馬彥扶起,“愛卿立下了大功,哪裏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