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品行低下的官員,意思豈不是,直接剝奪了他們入仕的資格?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草民等定當奉如圭臬!”一個士子當即出聲。
一衆士子紛紛應和,生怕趙晉會與他們清算舊賬。
唯獨藍袍士子,臉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跪在地上的小廝更是心如死灰。
回府後,公子不一定會受多重的責罰,可他們,一定沒有好果子喫。
趙晉手中的書一直沒有被拿走,他揚了揚眉梢,睨着垂着視線,與一衆士子附和的白袍士子,“你不要?”
“不要。”對方搖了搖頭,握着銅板的手又收緊了些。
其餘士子面面相覷,甚至有人覺得他未免太過不識好歹了些。
有的人則爲白袍士子擔憂,怕趙晉會因此動氣。
太子殿下爲你討回公道,結果還不領情,所有人都對白袍士子的行爲感到不理解。
“爲什麼?”
趙晉並未像他們以爲的那樣會不滿,反而好脾氣地追問了一句。
“草民的錢,不夠買下這本書。”
書齋老闆在旁邊看着,聽見此話,連忙道:“不必了,這本書直接送給你吧。”
“只是一本書,孤替你付了就是。”趙晉笑了笑,沒曾想會是這個原因。
他話音落下後,跟在趙晉身邊的寧青取出了一塊碎銀,直接遞給書齋老闆。
“這,殿下,這錢多了。”書齋老闆可不敢接下。
這可是太子殿下的銀子,而且還比那本書的錢要多。
“當賞你了。”接着,趙晉拿着書本的手往前晃了晃,“拿着吧。”
白袍士子卻依舊搖頭,“不用,草民,草民回去再湊齊了,然後過來買就是。”
“多謝殿下爲草民解圍,可無功不受祿。”
趙晉這纔想起,這人原本應該是帶夠了錢來的,只不過因爲那藍袍士子一揮,把錢打落在地,有幾個銅板找不到,這纔不夠錢。
他也不勉強對方,有些人的脊骨是硬的,有着傲氣,不願意接受這些恩惠,哪怕只是小恩小惠。
趙晉收回拿着書的手。
人羣中已經有人罵白袍士子不識好歹了,甚至許多寒門出身的士子也不理解對方的舉動。
“寧青,幫他找一找吧。”
燕王也偏頭對身旁的護衛道:“你們也幫幫忙。”
白袍士子擡頭看着趙晉怔愣了片刻,半響纔回過神來,“草民多謝殿下。”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見趙晉和燕王身邊的人都幫忙找丟的那幾個銅板,不少士子也紛紛幫忙。
不論是爲了在趙晉面前搏一個好印象,還是因爲旁的,總之,書齋內的衆人紛紛幫忙找了起來。
人多力量大,白袍士子丟失的那幾個銅板,很快就被找齊了。
白袍士子握着銅板,眼底帶着激動,“多謝殿下。”
趙晉笑了笑,再次將書遞給了對方,“這下可以收下了?”
對方臉色有些漲紅,許是也知道自己有些矯情了,但是他的確不願意平白承了這個情。
接過銅板後,書齋老闆小心翼翼地問趙晉,“殿下可是有什麼看中了的書?有的話,殿下只管開口。”
趙晉擡手擺了擺,“孤只是來看看書罷了,沒曾想遇到了這麼一場鬧劇。”
“你們該幹什麼便幹什麼吧。”趙晉捋了捋自己的袖口,朝門外走去,“孤出來也有些時間了,先走了。”
“哈哈哈,那本王就不送殿下了,許久沒有回汴州,好好逛一逛。”
趙晉笑着道:“旁邊的南華街,不少喫食的味道都還不錯,皇叔可以去嚐嚐味道。”
“好!”
兩人互相見了禮,趙晉帶着寧青離開書齋。
趙晉意外遇上這麼一場鬧劇,又暗裏敲打了一番那些世家出身的士子。
自從科考改革的措施頒佈後,矛盾愈發激烈的世家和寒門士子總算消停了一些。
世家子弟也不敢再太過明目張膽地挑釁刁難那些寒門士子。
而寒門出身的士子,知曉了那日趙晉的維護,對趙晉更加的崇敬。
……
鄭家。
“老爺,燕王與太子的關係看着還不錯,我們……能成功嗎?”
鄭家家主冷哼了一聲,“也只是看着還行罷了,我們這些官員,看着與太子的關係也稱不上差。”
“表面功夫罷了。”
鄭家家主沉着臉,沒有再多說,“總之,你去準備一下,順便喊上岑家。”
“是。”
兩日後,燕王意外遇上了幾個世家的人。
“王爺,可真是巧啊。”
燕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過來打招呼的幾人,目光逡巡了一番,意味不明地道:“的確是挺巧的。”
四人權當沒有聽出燕王的言外之意,笑呵呵地道:“相逢即是緣,不知王爺是否賞臉,我等乾脆一同用餐?”
燕王是在迎客樓與幾人遇到的。
他坐在大堂內,本意是想要看看民生百態,所以沒有上雅間,不過現在……
燕王捻了捻指尖,猶豫了片刻,答應了他們,“成,那走吧。”
他倒是要瞧瞧,這些人都打了什麼主意。
“王爺這邊請!”
燕王跟着他們幾人上了二樓的雅間,大堂內燕王點的喫食也一併送上了雅間。
幾人不鹹不淡地聊了幾句,四人互相對視一眼。
鄭伯榮忽然壓低了聲音道:“王爺,現在朝局已經成爲了太子殿下的一言堂,怕是有些不妥啊。”
“是啊,太子殿下現在無所顧忌,長此以往,下官擔心,太子會連王爺這個皇叔,都不放在眼裏。”
燕王心道:來了。
“諸位莫要胡言,殿下身爲儲君,陛下身體不適,殿下監國,把控朝堂,理所應當。”
“王爺,太子殿下身爲儲君,負責朝堂事務的確是理所應當,可問題是,殿下現在日漸胡來啊!”
馬嶼右手的手背用力拍着左手掌心,神情帶着幾分痛心,“下官,下官着實是擔心朝堂會被太子殿下折騰得一團亂啊!”
“可不是,好端端地非要科舉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