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的額角垂落了幾縷碎髮,指尖輕按着桌面,一字一句地道:“孤是要你們解決。”
“是是是!”工部尚書連忙應是,“下官立刻抽時間解決此事。”
趙晉的目光微頓,一點點移到工部尚書身上,眼角微挑,“抽時間?”
他被氣笑了,“你是覺得這雨水,會聽你們的,這段時間一定不會連着下暴雨嗎?!”
入夏後,天氣雨水捉摸不定,往年汴州城內必然會有連天的暴雨降落,今年尚且沒有出現,可誰都說不準,這暴雨什麼會來臨。
汴州城的地勢高,那也是相對於四周城郊而言,連天暴雨之下,城內真的淹了,也不意外。
“孤給你們三日時間,想出解決的法子,呈遞上來。”
工部尚書擡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敢多言,只敢應道:“是,下官明白了,殿下放心,下官這就着人商議此事。”
因爲往年汴州城並未發生過淹城的事情,工部尚書此前便也不太放在心上。
然而今年因爲不少地方都用了水泥,排水系統依舊一成不變,汴州城內的排水相應地也出現了不少問題。
真等到事情爆發了再處理,可就要比現在麻煩多了。
“尚書大人,孤希望你們日後可以多思多想一些,別總是抱着僥倖心理,如果太忙人手不夠,孤可以調一些人過來,暫時幫你們分擔一下。”
趙晉一步步走到工部尚書的面前,單手負在身後。
“是!下官這就去辦。”
趙晉來了這麼一遭,工部的人慌忙把汴州城內排水的問題提上日程。
工部尚書甚至沒敢留足三天的時間,現在趙晉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官員對趙晉也愈發敬畏。
更別說,趙晉如今手上政權、兵權、財權都有。
第三日一早,工部尚書就帶着商議出來的解決方案上門了。
一共三份摺子,每一份摺子都對應一個方案,工部提了三個方案出來。
趙晉看完最後一份摺子,修長有力的手指一點點劃過三份摺子,最終按在中間那份上面。
他將這一份摺子抽出來,扔給工部尚書,“三個方案都有可行之處,這個最爲合適,就用這個吧。”
“先抓緊時間把它落實。”
摺子直接砸到工部尚書的懷中,他將摺子拿了起來,打開看了一眼,確認趙晉所選的方案,又聽到趙晉的囑咐,連忙應道:“是,下官這就安排下去。”
話落,工部尚書踟躇地站在原地。
沒有聽到對方告退,也沒有說話聲的趙晉擡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麼事?”
“殿下,工部最近,人手着實有些緊缺。”工部尚書搓了搓手,說一句話,小心地看了趙晉好幾眼。
趙晉爽快地道:“待會孤派些人過去。”
聞言,工部尚書長長鬆了口氣,喜笑顏開,“下官多謝殿下。”
“沒事就下去吧。”趙晉擡起手揮了揮,開始趕人。
“誒,下官告退。”
……
趙國北邊邊境,陳梟率領軍隊,與立隴國的戰爭很快就從幕城逐步波及至立隴國內,立隴國的城池一座座落入趙國手中。
立隴國想要求和,奈何陳梟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所有立隴國求見的使臣,陳梟一概不見。
他率領軍隊,帶着三座大炮和充足的炸藥,以雷霆之勢轟擊立隴國,幾乎讓立隴國的軍隊,聽到“趙軍”二字就心驚膽戰。
戰報一封封傳回趙國和立隴國。
趙國國內舉國歡騰,而立隴國恰恰相反,朝上的氛圍一天比一天沉悶。
“那麼多人,一個解決辦法都想不出來?”
完顏坯臉色鐵青,堂下的朝臣壓根不敢出聲。
怎麼解決?
從傳回來的戰報上來看,趙國的新武器比原先的炸藥更加恐怖。
原本夏季雨水多,對立隴國是一件好事。
但是,趙國的炸藥用金屬當外殼,又多了三個威力巨大的金屬疙瘩,一時間,趙國炸藥的威力幾乎沒有半點收到影響。
哪怕是雨中作戰,立隴國依舊沒能佔到半點好處,被打得落花流水,沒有半點還手能力。
“陛下。”眼見完顏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名官員踟躇半響後道:“我們不妨拖下去,只守不攻,和趙國比拼時間。”
他越說越覺得有理,越說越覺得可行,“臣相信,趙國哪怕有膽子打這一場戰,拖延下去,他也會支撐不住,如若不然,趙國也不必採取迅猛的攻勢。”
“我們只守,消耗比趙國要小得多,等趙國支撐不住,便是我等勝利之時。”
完顏坯沉着臉,原本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手,隨着對方的講述,不知何時已經緊握成拳。
“你覺得,我們能夠抵擋得住那三個金屬疙瘩?”完顏坯從齒間擠出了一句話。
正欲要附和的朝臣,迅速收回了伸出的腳,低下頭,又恢復了原來的安靜。
不要說那三個金屬疙瘩了,僅僅是炸藥就能夠將他們的城門轟炸開。
況且,陳梟用兵,不僅迅猛,還頗爲出其不意,他們根本防不勝防。
立隴國的君臣,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竟然連阻攔敵人的鐵騎,拖延時間都做不到。
這幾乎是一個死局,找不到趙國的炸藥的弱點,他們就無法破這個局。
完顏坯恨極,當初趙晉逼得他主動放棄幕城,戰敗回城,現在又用計將立隴國逼至如今的境地。
“鄰近的幾個國家,有沒有聯繫上了?”完顏坯穩了穩心神,將目光投向站在前排的一個官員身上。
對方走至中央,行了一禮後,略有些爲難地道:“王上,都聯繫上了,可是……”
他覷了一眼完顏坯,嘆道:“可是他們全都拒絕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緣何拒絕?”完顏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帶着幾分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