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一拍大腿,轉過身子抓住秦同的衣袖着急的說,“快,快去山下找他,此人正是藩國的王世子,如若他在這裏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朝廷可是要引起動亂的,更何況我們二人一同出去,卻只有我一人能活着回來,太子殿下定然不會輕易饒過我。”
秦同聽了這話也變了臉色,他即刻就把手下的人給叫了過來,“你們幾個,趕快去找一找跟恩師一同來的那人,務必要把他活着帶上山來。”
朱大人在沒有看到趙忠儒來這裏之前,他就先在山上住下了。
同時也在心裏悄悄醞釀着一個計劃,如若能將此人歸勸,讓他一同幫着太子殿下做事,那豈不是甚好。
窗外星光璀璨,可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音訊。
趙忠儒在一陣陣刺痛中醒了過來,他已經被農戶給救下了。
“感謝老人家,如若不是你等救了我,恐怕我現在早已沒命了。”
那個老人家粗獷一笑,“不妨事,看着公子這衣着,你竟然不是有一個莊稼漢,豈非是這過路的生意人。”
趙忠儒想了想,雖然這農戶看起來很是憨厚老實,可也保不住,萬一他是別人的探子呢。
於是他就點了點頭,憤怒的罵道,“誰說不是呢,山上的這幫劫匪真損陰德,我本來拉了幾車貨物要經過此地,誰知他們就毫無緣故的將我攔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殺了我的百十來號手下,他們又何其無辜,不過只是想替家裏的父母妻兒證一點口糧罷了。”
說話間,他的背部又感覺到了一點兒刺痛,轉頭一看,原來老人家正在給自己做鍼灸。
“老人家,你可是行醫的。”
那個老人家白髮蒼蒼,他一手捋着自己的鬍子,古道仙風之神盎然。
“想來公子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我確實是一個江湖郎中,曾經啊,也在這宮裏面當過幾年太醫,不過後來就出宮了。”
趙忠儒頭上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臉頰留下,現在他已經感覺不到刺痛了,而是渾身麻木,想動又動不了。
“老人家爲何要出宮,如此好的醫術留在宮裏不是掙的銀子更多嗎?”
老人家笑了笑說,“每個人生來的道路就是不同的,曾經我也有報效朝廷的大志,可經此一難,還是這農家江湖,過得更快活。”
此言甚是,有人一生爲了那些權利爭權奪利,而到最後死無全屍,一生從沒有過過一天太平日子。
而有人早已看透玄機,如果平時都不得皇帝重用,那就斷然不會留在朝廷中浪費自己的時間。
早早的隱退江湖,喫一些古道素食,看着夕陽西下,春花冬雪,也一輩子過的逍遙自在,樂得其所。
趙忠儒嘆了一口氣。
“老人家堪堪是一個世皆濁我獨清的人,早日離開那深宮之中也好,那殺人不眨眼的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呆的住的,如今這個古屋書香,甚好,甚好。”
趙忠儒在心裏面嘆了一口氣,他自然是在宮裏面待過的,而且從小就是在宮裏出生的,這見不得人的事情看多了,也習慣了。
他看了老人家一眼,自嘲的笑了笑,“也不過是在宮裏當過差罷了,那鬼地方確實不是人呆的,這不,出來做生意了。”
老人家點了點頭說,“可見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的,這裏的山賊跟你們平時所看到的不一樣,他們也都是從宮裏出來的一羣可憐人罷了,一向都是懲奸除惡的。”
趙忠儒可不敢苟同,那羣山賊可不像是懲奸除惡的人。
看自己的樣子,恨不得撲上來把自己生吞活剝了,這不,把帶來的所有東西都給搶走了,哦,還有主大人也被他們夾在馬上帶走了。
就連一匹能走的馬都沒給自己留下,他不禁懷疑這老人家究竟說的是真話,是假話。
老人家彷彿是看透了他的心意一樣,嘴角扯起意味不明的笑。
“你可知那山賊的頭目是何人。”
趙忠儒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一個山賊還能是何人,難不成是一個婦人家?
“這個山賊他是以前宮裏出來的秦大人,你應該不知道他,他退隱江湖已經好幾十年了,一直在這裏做山大王,附近許多村民都得到過他的救助。”
“秦大人,可是那個一品大官,他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
老人家搖了搖頭說,“不是,他是曾經的一個四品官員,胸懷大志,卻無處施展,趙國的皇帝可算是失去了一員大將,你說的那個秦大人我認識,他被滿門抄斬了?”
趙忠儒點了點頭,“此人跟魏國串通在一起,之後被太子殿下給捉拿了,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老人家在那裏嘆息。
“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已經是一個一品官員了,從前就欺壓旁人,現在總算是風水輪流轉到自己身上了,這人呀,就是不能太貪心了,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是何人,竟然敢動朝廷的一品大官。”
一說到太子殿下,趙忠儒的心裏就油然升起一股崇敬之情。
“老人家說的即是,如今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他縱橫謀劃,頗爲得意,一向都是百戰百勝,謀略縱深的。”
說到這裏,老人家的眼睛一亮。
“真是天佑我大趙,這麼多年,終於出了一個明君,老百姓們有救了。”
趙忠儒詫異道,“老人家爲何這樣說,趙國國富兵強,民生強悍,我這一路走來,趙國的百姓過的都安居其所,已經很是不錯了。”
聽到這些話,老人家衝着他擺了擺手。
“公子可是錯了,這天高皇帝遠的,誰又能關心的了這些百姓呢,所有的統治者都是自私自利,只顧着自己嬌奢淫逸,不顧百姓的死活罷了,古書上寫的那些也不過是爲了堵住後輩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