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他今天是口快了，畢竟在A級之後，他說話和做事都隨心所欲多了。
不成想，居然遇到了這麼一個瘋子。
不過到了現在，他幾乎也能確定，自己大概率是打不過對方，否則人家說什麼生死戰？
反正他面對陌生A級的時候，絕對沒有咬定生死戰的勇氣。
他沉吟一下，終於深吸一口氣，“好吧，是我說話不注意……可以了嗎？”
曲澗磊搖搖頭，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歉有用的話，要巡察署幹什麼？”
中年男人聞言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實在不能再忍讓了，“你能先報一下來歷嗎？”
曲澗磊看着他，波瀾不驚地發話，“我在執行機密任務，你確定想聽嗎？”
我不想聽！中年男人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因爲一句話的口角，就已經要生死戰了，再聽到點什麼了不得的消息，估計會更慘吧？
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那我不問了……你說吧，怎麼才能把事情揭過？”
“揭過？”曲澗磊聽到這話，還真有點意外，這麼慫的嗎？
下意識的，他就想敲詐一點修煉資源，不過轉念一想，還真有點丟不起這人。
所以他搖搖頭，不屑地哼一聲，“呵呵，也就這點出息了，只敢跟普通人張牙舞爪！”
說完之後，他一轉身，就那麼大喇喇地離開了。
索菲亞見狀，忙不迭緊走兩步追上他，她可不敢單獨面對異能戰士。
這特麼……中年男人見狀，都忘了生氣，你就這麼走了？
下一刻他才反應過來，“這是說我欺軟怕硬？誰給你的膽子？”
然而，他也只敢嘴上說一說，現在讓他追出去，他是萬萬不敢的。
娜塔莎卻是低聲嘀咕一句，“大人，這個人的來歷，也許有問題。”
“你少出點餿主意吧，”中年男人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我今天差點被你坑慘了。”
A級之後，確實有一點感知危險的能力了，他剛纔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真的很危險。
然而，娜塔莎卻是正色發話，“A級的資源不可能出現在櫃檯，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其實直到現在，她都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A級，“沒準是找個理由溜了。”
“這人很危險，”中年男人卻是很乾脆地表示，“在A級裏也是好手。”
索菲亞追着曲澗磊來到車旁，然後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
她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興奮地發問，“熊貓大人，原來你是A級大佬？”
“我騙他的，”曲澗磊隨口回答，“其實就是個C級。”
“我纔不信，”索菲亞聞言翻個白眼，“你要真是A級，我託人打聽一下帕蓬的資源。”
這個條件一開，曲澗磊就算不想承認也不行了，他含含糊糊地回答，“大差不差吧。”
索菲亞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宜喜宜嗔地發話。
“我就知道，你又在糊弄我……那份底氣是裝不出來的！”
她把熊貓送回家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就呼叫了自己的姐姐。
“羅絲，我終於確定熊貓的修爲了……你猜是什麼級別的？”
羅絲對這話題不感冒，她懶洋洋地反問，“你是在跟我賣弄，跟他度過了美好的一天？”
“A級，是A級啊！”索菲亞叫了起來，“而且是非常強大的那種A級！”
“真是A級？”羅絲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沒有搞錯吧？”
“當然沒有搞錯，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麼強勢，”索菲亞將剛纔的遭遇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敢對雙頭蛇這麼說話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雙頭蛇就是剛纔那個中年男子，水屬性的A級，這個綽號足以說明他有多麼難纏。
羅絲聽到這裏，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那熊貓是什麼屬性？”
“這個還真沒探聽出來，”索菲亞嘆了一口氣，“再給我一點時間。”
羅絲默然，半天才發話，“有可能爭取過來嗎？”
“很難，”索菲亞毫不猶豫地回答，“這個人執念很強，不是一個能輕易說動的人。”
“那更要試一試了，”羅絲的態度很堅決，“心念堅定的人，對咱們的幫助更大。”
“那我有個提議，”索菲亞回答道，“在帕蓬投放一些A級的資源，尤其是結晶。”
“難度很大，”羅絲嘆一口氣，“咱倆連異能戰士都不是，你覺得提這建議有用？”
“那以後就不要總催了，”索菲亞冷哼一聲。
“光知道催促咱們拉攏好手，卻一點都捨不得投資……沒有資源，拿什麼去拉攏？”
“綠水這麼大的城市，多方勢力錯綜複雜，像咱倆這種身份的人，真的不要太多。”
索菲亞默然，因爲姐姐說的是事實，整個綠水市，隱藏着不知道多少家的探子。
第二天正好是單號，晚上的帕蓬有黑市。
曲澗磊原本打算傍晚出發，但是下午的時候，索菲亞就來了，說要載着他去帕蓬。
曲澗磊並沒有意識到，昨天的那場衝突，是在她的誘導下出現的。
不過倒也不能全部怪到她的頭上，畢竟她也沒有想到，雙頭蛇會在那個節骨眼出現。
但是曲澗磊還是不想讓她太多介入自己的生活——我都沒表態，你就主動來了？
然而索菲亞有理由，她說自己放出了一些風聲，沒準有人已經帶着貨到了帕蓬。
黑市生意認錢不認人，但是同一個單子，有熟人和沒熟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索菲亞其實是在忽悠人，曲澗磊如果能感知一下她的情緒，就會發現異常。
然而，曲澗磊不是那麼沒品的人，他雖然有這種能力，但是平時不會輕易使用。
無緣無故刺探別人的隱私，那不是偷窺狂嗎？
他不指望索菲亞放出的風聲一定有用，但是人家既然安排了，他也得有個態度不是？
而且他從沒去過帕蓬，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人幫着照看總會好一點。
曲澗磊自身的能力並不差，但是他在中心城和綠水市，先後兩次僱傭了商務導遊。
由此可見，他不是處理不了問題，而是不想在無端的事情上花費太多精力。
這次也一樣，有人幫着溝通，能省太多的事兒。
事實證明他想的不錯，起碼在一開始，索菲亞就幫他鎖定了黑市的位置。
帕蓬不是街道名稱，而是一塊地區，涵蓋的位置差不多有十平方公里。
有點類似於“河西”或者“普東”之類的地名。
曲澗磊如果仔細感知，找到黑市也不難，不過有人直接帶着他去蹲點，那不是更省事？
綠水市的常住人口超過五千萬，要說沒有至高，他是不信的。
而且這麼大的城市，肯定有專用設備探查能量波動，最好還是不要隨便使用精神感知。
下午天還大亮着，索菲亞就開着車，載着曲澗磊去黑市周邊走了一趟。
黑市的地址是在濁水河匯入綠水的交叉口，一座大橋的下面。
超大型城市必然有非常多的立交橋，這在藍星是定律，在帝國也一樣。
這座橋也是一樣，一共三層，異常高大，橫跨了“丁”字型的匯入口。
大橋的結構並不複雜，不會繞來繞去找不到方向，而且橋面極寬，不會造成擁堵。
也正是因爲如此，大橋佔據了龐大的面積。
不像神州迷宮一般的立交橋，因爲沒有足夠的佔地面積，只能被逼着向空間發展。
帕蓬的黑市就在濁水河一側的引橋下方，橋墩上也有一些。
聽起來地方不大，但是面積真的不小。
索菲亞開車轉了一圈，指點一番後也不下車，而是驅車離開，“咱們要僞裝一下。”
進黑市……僞裝當然是應該的，曲澗磊並不意外，“你很熟悉這裏？”
索菲亞穩穩地開着車，“年輕女性來這裏，還是有點危險，我有幾個朋友來過。”
曲澗磊忍不住低聲嘀咕一句，“綠水市的治安，這麼差的嗎？”
他並不是說風涼話，就是純粹的不瞭解，帝國的疆域太大，各星球有自己的特色。
“還好吧，”索菲亞波瀾不驚地回答，“惡性案件不算太多。”
“高尚住宅區要安全很多，至於年輕女性，天黑之後最好不要走陰暗處。”
曲澗磊忍不住愕然，“那麼多監控系統就白裝了嗎？”
真沒有擡槓的意思，要說治安糟糕，綠水能糟糕過垃圾星的各個聚居區？
他是有點不能想像，這裏的監控要遠多於白蘭和青羽市，治安還會這麼糟糕？
“有人故意毀壞攝像頭，”索菲亞淡淡地回答，看不出絲毫的憤懣，一臉的麻木。
“而且城市太大了，守衛的力量不足，不是特別惡性的案子，抽調不出破案的力量。”
這樣也行？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拜託，現在已經是星際大航海的時代了。
“所以說，治安永遠不是力度的問題，而是底層民衆算個什麼東西。”
“再高的科技，不注重人性的話，那也只是一堆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