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看着小臉蛋羞得粉紅的妹妹,不禁笑了起來:
“那光祿勳和陽士和叔叔,與咱們父親一向關係融洽,而且也算是門當戶對,不僅如此,聽聞他那位二公子和逌,在洛陽衆位公子中,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之人,我看吶,此人倒是配得上咱們家羽兒,寒姨,您覺得呢?”
璧寒聞言,看着自己女兒嬌憨害羞的模樣,就算什麼都不知道,心中此刻也明白個七七八八了。
她一面在心中驚歎夏侯玄消息之靈通,一面笑着回答道:
“和逌公子,的確算得上是人中龍鳳,又與我夏侯家門當戶對,如若他真的垂青於羽兒,那倒也算是一樁美事,也了了我一樁心願。只是你父親遠在荊州,這一年半載的,只怕是抽不開身,回不了家。”
夏侯玄笑道:
“寒姨不要憂慮,倘若那和逌果真有心,這些日子就來求親的話,我立即便修書一封給父親,稟明情況後,父親若是同意,我這個長兄,還有寒姨您,就可以幫羽兒和逌公子主持操辦、舉辦婚禮了。否則,豈不是讓羽兒與和公子苦於傷情?”
璧寒聞言,欣慰的笑了笑道:
“你父親不在家中,這個家自然以你爲尊,既然你如此想,那屆時,羽兒的終身大事,我便託付到你這個做兄長的身上了。只是,這段時日,玄兒務必再去探一探和逌公子的人品,也好讓我這個做孃的放心。”
夏侯玄暖暖一笑道:
“寒姨只管放心便是,羽兒是我的妹子,我不替她操心,那哪成?”
夏侯羽在一旁聽着哥哥和母親左一句右一句的說着自己的婚姻大事,不過才豆蔻年華的她自然十分害羞,因此兩人還沒有說完,她便跑到自己的閨閣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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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苑。
屬於花魁姑娘遊靈兒的專屬住所游龍閣中,龜奴與侍女正在爲遊靈兒梳妝打扮着。
“嘶……”
侍女的手再一次不小心的顫抖了一下,遊靈兒的一根頭髮被梳齒生生拽斷,因此倒抽了一絲涼氣。
這已經是侍女今日不慎拽斷的第三根頭髮了,就算遊靈兒脾氣再好,她也有一絲惱火了。
“婉婉,今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那名叫婉婉的侍女聞言,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姑娘,是……是秦摩二管家他……他不讓我告訴你的……”
遊靈兒一聽便知道是出了事,她立即追問道:
“快說,究竟何事?!”
那婉婉依舊結結巴巴的,不敢說出真相。
遊靈兒嗔怒道:
“婉婉,如若你再不說,倘若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婉婉聞言,打了個激靈,立即哭着跪伏於地磕頭道:
“婉婉這條命都是姑娘您的,婉婉怎敢冒犯姑娘,婉婉之所以不說,是怕會連累到姑娘您,既然姑娘執意要知曉,那婉婉也不敢再阻撓了……”
遊靈兒見婉婉說得可憐,顏色稍稍和緩了些,她上前扶起了婉婉,溫聲再次問道:
“婉婉,別怕,告訴我。”
婉婉擦了擦眼淚,再次下了下決心,這才附耳過來,將崔三郎之事告知了遊靈兒。
“如此……如此,如之奈何……”
遊靈兒一聽崔三郎是因當街刺殺皇子,驚擾了不遠千里而來的龜茲王子,才被大鴻臚崔林當場緝拿後,瞬間就驚呆了。
婉婉既然已經告知了遊靈兒此事,便不再有什麼顧慮,她抓着遊靈兒的手道:
“姑娘莫憂,爲今之計,姑娘只有出青青苑,前去洛陽九子坊中權貴聚居之地,尋找一位與崔公子交好的青年公子,而後設法搭救!”
遊靈兒淚眼婆娑,搖了搖頭道:
“那咱們苑中‘坐將軍’,以及李涅、劉義振三人,此刻正守着大門,料也難出,即便出了青青苑,三郎他只是一介布衣,卻又哪裏來的權貴朋友?看來,我只有與三郎一起去了……”
遊靈兒口中所說‘坐將軍’,乃是青青苑中一把手“大叔”招攬的龜奴打手,因其擅長武藝,且從來不會站着與人對敵,故此人稱‘坐將軍’。
婉婉見遊靈兒灰心,心中也倍感焦急,她再次附耳上前道:
“姑娘不要犯了糊塗,萬事尚可轉桓,卻妄說什麼生與死,‘坐將軍’的事好辦,只消婉婉待會出去設法引開便是,至於崔公子的好友,姑娘難道忘了那一日,在閣樓之上爲崔公子而頂撞東武陽王殿下的那位諸葛公休公子?聽聞這諸葛公子,在洛陽城中可是人脈極廣的。”
遊靈兒聽了這話,恍然大悟,轉涕爲笑,她抓着婉婉的手道:
“婉婉,今日事若可成,靈兒便與你結爲金蘭姐妹,永世相敬不棄!”
婉婉笑道:
“姑娘這是說哪裏話,婉婉這條命,早就是姑娘的了,任憑姑娘如何差遣,婉婉便是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絕無一句怨言。姑娘,不要遲疑,快按婉婉說的辦吧,遲則生變。”
遊靈兒點了點頭,立即便安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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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要我搭救崔三郎?”
諸葛誕面對眼前這個十六七歲、帶着白色帷帽、氣質嫺雅清冷、神祕莫測的女子提出的請求,一時之間有些瞠目結舌。
不過既然那一日他說出了自己是崔三郎好友的話語,自然不能說話不算話。
但他再三思量,也還是找不出合適的解決辦法。
“這樣吧,三郎的事情,以在下目前的能力與智計,愛莫能助,但在下有一個至交好友,他的府邸便在九子坊的夏侯府,我幫你寫一篇拜帖,你帶過去,自然可以見到他,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解決此事。”
遊靈兒答謝道:
“如此,便有勞諸葛公子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是萬望我這位朋友,他有辦法。”
遊靈兒不禁問道:
“諸葛公子所說的這位朋友,可是昌陵鄉侯、夏侯徵南的長子,那位名滿洛陽的夏侯公子?”
諸葛誕笑道: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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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夏侯玄正在與璧寒商議夏侯羽的婚事之時,夏侯府管家顧霆收到了兩封拜帖,無一例外,都是來拜訪夏侯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