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魏卿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除夕夜宴、校場選將
    自這一場朝堂之上的鏖戰以大將軍曹爽大勝收尾之後,丁謐、鄧颺等人瞬間覺得,執掌臺閣的時機已然成熟。

    這一日的晌午,小皇帝和與自己年紀相仿的散騎常侍司馬駿比賽了一會兒角力,便有內侍遞來了一份奏疏。

    “啓奏陛下,大將軍有本上奏。”

    曹芳聞言,強行按捺住了想要繼續玩耍的心思,將捲起的胡服袖子解了下來,便大踏步朝着嘉福殿而去:

    “大將軍的事務要緊,朕要回宮速速處理。”

    身後的內侍急忙取過早就準備好的熱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曹芳額頭上的細汗。並不覺得有多累的司馬駿見曹芳離去並沒有對自己有什麼特別交代,於是便在引路內侍的引領下自行離去了。

    畢竟司馬駿纔是個七歲的孩童,並不曉得爲家族出什麼大力。而司馬懿將這個兒子送到天子身邊的目的,恐怕也只是爲了讓他儘可能的與小皇帝建立起深厚友誼,僅此而已。

    曹芳回宮之後,喝了一碗熱湯,頓覺神清氣爽,心情舒暢的他命內侍將曹爽的奏疏遞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詳細看了起來。

    閱完曹爽的奏摺以後,曹芳略微思忖了一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命符節郎取來了天子印璽。

    就這樣,在大將軍曹爽的推薦之下,何晏被任命爲了尚書檯吏曹尚書,取代了盧毓盧子家,盧毓則被調任成了光祿勳;鄧颺則被任命爲左民尚書;丁謐被任命爲度支尚書。

    這三人都是是曹爽新收入麾下的三名心腹,此時皆任職尚書,一下子佔據了臺閣五尚書中的吏曹、左民、度支三個至關重要的位置,掌握了選舉、戶籍賦稅、以及國庫用度的大權,尚書令司馬孚基本上直接被架空了。

    大魏朝堂權力的天平,此時已陡然向大將軍曹爽一面傾斜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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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庫之西,太傅府中。

    老人並沒有動怒,而是一如既往的心平氣和。

    他端着青瓷茶盞一邊啜飲,一邊眯着眼睛靜靜思索。

    “一切,纔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洛陽城,秋風愈寒。

    鴻雁嘆息,飛向了溫暖的南國,只等開春之後再度飛回北方築巢。

    秋天,深了。

    洛陽城冬日的早晨,格外清冷。

    陽光初升,雪還在下。

    地上已覆了一層薄雪,而那一邊融化一邊旋舞的雪花,依舊漸漸從空中飄落,降在了宮殿、府邸、亭榭、闕樓,以及坊市間民居的青瓦之上。

    接近城郊的遠處,不知是從誰家傳來了一陣隱隱約約的狗吠和三兩聲雞鳴。

    許多人尚在熟睡,此刻的洛陽城,安靜而和美。

    再過幾日,便是除夕了。

    不多時,城內城外又變得熱鬧了起來。

    街道邊、坊市內,那每日都會按時出現的吆喝聲又出現了。

    小販們也想着趕在除夕之前再多擺幾天攤,多賺點錢,好爲孩子多添置幾件新衣、或是爲家中妻子買點胭脂。

    洛陽城內,又變成了一如既往的熱鬧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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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眼之間,又是一年除夕夜。

    冬風吹散了薄雲,吹出了模糊的月光。

    城內千家燈火,每一家此刻都是其樂融融。

    昌陵侯府之中,今天也是格外的熱鬧。除了不分春夏秋冬都宛若生鐵浮屠一般的玄甲衛之外,府中上下今日紛紛都放起了假。

    除了太夫人曹玦抱着小孫孫明月坐在首席,家主幹脆直接讓府中主僕共聚一堂,同席而坐。

    當年那個年富力強、精明幹練的中年管家顧霆,此刻也變成了一個兩鬢斑白、微微駝背的老人。

    時光雖很容易就變了人們的容顏,可是卻不容易改變那種最質樸的感情。

    “嬌耳湯來咯!”府中的廚娘帶領着廚房中的下人們,端着一碗碗的嬌耳湯,挨個分給了每一個人。

    此時此刻,似乎這裏不再是什麼昌陵侯府,而只是一戶普普通通的平民屋舍,簡單而又幸福。

    家主夏侯玄難得喝醉了,他此刻正趴在几案之上,不住的唸叨着什麼。

    誰也沒有聽清他究竟唸叨着什麼。

    大狗“阿摩”自然也沒有聽懂,他此刻只是搖着尾巴,輕輕依偎在主人膝下。

    “君侯,您醉了,我讓夫人扶您回房吧。”

    “顧叔,我沒醉……我們繼續喝酒……,不醉不歸……”

    老人看着這個僅僅及而立之年的主人,滿面都寫滿了慈祥,他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好快,以至於他一恍神,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少年便已經成長爲這個家的主人了。

    顧霆記得,自從少主十七歲開始擔起府中重任之後,便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喝醉過。

    這孩子,心裏裝着的事情,太多,太重了。

    只不過有些事情,不管他擔得起還是擔不起,總是要擔的。無論是自己,還是旁人,都沒有辦法去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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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大雪下個不停。

    大將軍府中後園,鶺鴒亭。

    夏侯玄與曹羲兄弟二人對席煮酒於亭下,一邊賞雪,一邊飲着熱酒。雖身處於四面透風的亭內,可他們似乎並不覺得寒冷。

    “真是好酒!”夏侯玄端起一尊熱酒一飲而盡,不禁讚歎道:“昭叔,大將軍府上的酒,就是不一樣,比我府上藏的酒,好的可不止是一星半點。”

    “哈哈哈……”曹羲爲夏侯玄添滿酒樽,笑着說道:“這酒,可是陛下親賜給我大哥的,要不是你今天來的話,我都捨不得開封呢!”

    曹羲也自飲了一尊,頓覺心口一熱,渾身通泰,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泰初,你可別光顧着喝酒,我還有一事要你幫忙呢。”

    “大過年的,就你會掃興!”夏侯玄又飲了一尊,笑着說道:“要我幫忙,你可得多送我幾壇這樣的美酒纔行。”

    “沒問題,我回頭再找我大哥多要兩壇,下次你來啊,管夠!”曹羲拍了拍表哥的肩膀,笑着說道。

    “你倒是說說,何事要讓我幫忙啊?”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日在宮中帶隊巡邏,見到司馬師練兵,突然覺得自己缺兩個可以依靠的副手。可是我又不懂如何選將選兵,因此纔想讓泰初幫個忙。”

    “原來是這樣。”夏侯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此事不難,放心吧,只管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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