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雜誌社已經創辦了一年時間了,市場反響雖然也有,但始終還是不溫不火,所以我決定來個大的!”

    會議室裏,主編蘇雷倜儻而立,意氣風發地訴說着自己的構想。

    “我決定設立一個風雲人物的專題板塊,每年只在年尾出一期採訪,但採訪的人物必須是重量級的。”

    頓了頓,蘇雷補充道:“是那種,隨便說一句話都能吸引整個業界的目光的那種重量級。”

    雜誌社是新成立的,蘇雷手底下的人就蝦米三兩隻。

    所以,雖然譚學琬身上還掛着實習倆字,但也被叫來開會了。

    聽了蘇雷的構想,她也跟其他人一樣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有人道:“說到重量級,都是官方人員比較多,我們小雜誌社,協調起來可能沒那麼容易啊。”

    “你想多了,即使不是官方人員,咱們也不一定能請得動。”

    自嘲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蘇雷也笑道:“那沒辦法,困難也要上啊!參天大樹都是從小樹苗長起來的嘛。”

    “其實第一期的人選我已經定好了,‘明日資本’的創始人,許會清。”

    蘇雷的話音落下,現場頓時騷動起來。

    改開後這二十多年裏,國內涌現了不少實業家,但金融業的發展也就近十來年,能稱得上大佬的人物屈指可數。

    許會清算是一個。

    他的身世背景如何是個謎,大家只知道他很早之前就出國留學,在華爾街廝殺過,後來回國,成了有名的ig資本在華國區的負責人。

    沒過多久,他又成立了自己的“明日”資本。

    傳奇的是,後來“明日”資本掉過頭去反將ig給收購了。

    一路走來,許會清已是在國際上都小有名氣的投資人。

    在國內的金融業,更是領頭羊式的人物。

    如果能採訪到他,那絕對能起到震動的效果。

    只是,該怎麼才能採訪到呢?

    許會清爲人低調,他們這些小蝦米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個男的,從經歷大概能推斷出年齡在三十到四十。

    採訪有難度,大家反而一副躍躍欲試,想將任務接到自己身上,挑戰一下。

    不過,蘇雷去看向縮在角落一直默默不說話的譚學琬。

    “小琬,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吧,包括前期的策劃,採訪,還有後續的寫稿,都由你來完成,如何?”

    早在聽到許會清的名字時,譚學琬就開始緊張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任務竟然真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爲什麼啊?現場其他人明明都很想做這件事的。

    譚學琬支吾道:“這個任務這麼重要,我、我還在實習期,怕做不好......”

    蘇雷卻道:“好不好,也得嘗試了之後才知道。試試吧,我們都相信你的能力。”

    雜誌社才成立一年時間,其他人頂多也只是比譚學琬多入職幾個月而已,沒有明顯優勢的地方。

    譚學琬沒法再推辭,只好應下。

    回到工位上,鄰座湊過來,酸溜溜地開口道:“主編果然還是向着自己的校友,把這麼重的任務交給你。”

    譚學琬知道鄰座只是單純地吐槽一句,沒有惡意,便笑道迴應了兩句。

    這次的採訪專業性很強,譚學琬雖然每天都在學習,但畢竟不是相關專業出身,遂向鄰座請教了一些。

    鄰座毫無保留地說了自己的意見。

    這也是譚學琬在這個小雜誌社工作的原因——大家精神昂揚向上,積極進取,但不爭不妒,沒有什麼勾心鬥角。

    前期的工作準備好後,已是兩天後了。

    接下來,就到了採訪階段。

    譚學琬去了“明日”資本。

    前年剛落成的大廈門前,譚學琬仰着頭望了望這座高達四十多層的高樓。

    壓迫感極強。

    這是這座城市剛矗立起來的cbd地標,彙集了衆多名企和跨國公司。

    私人資本的聚集地。

    “明日”資本位於二十八樓。

    這是個中間的樓層,相當於半山。

    月滿則虧,半山正好。

    譚學琬今天穿得樸素,簡單的毛衣和牛仔褲,外罩一件風衣。

    穿着樸素,她那張臉卻一點也不素淡。

    豔光四射的模樣,前臺看見都愣了幾秒。

    當譚學琬直截了當說要找許會清時,前臺的目光卻微微變了。

    “採訪?不好意思,請問您有預約嗎?”

    還要預約?

    譚學琬搖了搖頭,“沒有。”

    早上出門時,譚學琬試探性地問了問許會清,他白天忙不忙。

    許會清搖頭說不忙。

    譚學琬就以爲自己來找他是可以的。

    而且關於採訪的事,在昨天晚上的和諧運動時,她也提過。

    畢竟也算是一個請求,譚學琬便耍了個小心機,在她認爲他心情最好的時候提了出來。

    當時他明明“嗯嗯嗯”地答應了好幾聲的。

    現在想來,難道他嗯是因爲太爽,其實根本沒注意到她說什麼?

    譚學琬想着,便有了點情緒。

    早知道他根本沒聽見她說什麼,昨晚就不該還刻意討好他。

    喫虧了!

    不過該乾的工作還是得幹。

    譚學琬掏出手機,給許會清打電話。

    不一會許會清就出來了。

    前臺的表情豐富,瞪眼在許會清和譚學琬身上來回,八卦之火已經熊熊燃燒了。

    許會清徑直走到譚學琬跟前,眼角有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來找我什麼事?”

    果然沒聽見她說的採訪的事!

    譚學琬:“能進你辦公室說嗎?”

    許會清微頓,她語氣好像不太高興。

    他哪裏得罪她了?

    許會清有些懵又有些無辜地領着譚學琬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前臺看着自家老闆那跟平常迥然不同的慫樣,忍不住向特助打聽譚學琬的身份。

    當聽說譚學琬是許太太時,興奮的尖叫差點就衝破喉嚨了。

    那個無情資本家boss,居然是個怕老婆的男人?!

    -

    辦公室內,許會清親自倒了杯水,放在譚學琬面前。

    此時的譚學琬已經沒了剛剛的情緒,而是開始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