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豐草茂。
此一帶的部落,在大周的官方公文中,稱爲把他伴五枝二十二酋。
巴圖魯汗已經和金江鎮結盟,科爾沁草原和金江鎮,同屬於大周,舉大周旗幟。
但是離奧巴本部越遠的草原,奧巴的影響力越小。
加上金江鎮剛收復遼東,在這一帶的統治力也未重新恢復。
按步就班的情況下,需要和內地互市的把他伴五枝二十二酋,遲早會成爲金江鎮的熟部。
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是這樣的。
可惜。
正如當初的蠻族。
草原部落可不會乖乖的聽從蠻族,蠻族本來就不事生產,靠着劫掠發家。
無法爲草原帶去所需要的物資,反而連年要爲蠻族打仗。
所以蠻族在草原的統治,是按下葫蘆又起瓢的形勢,反叛的部落源源不斷。
實際上屬於無主狀態的把他伴。
鄂博串聯的行爲,很快發生了質變,隨着他的實力增強,理由也從原來的自保,變爲了要求歸順他。
聯合幾名臺吉,一開始向周圍的部落,告知不許和金江鎮接觸,需要聽他的命令。
很多部落的臺吉,沒有理會他。
於是鄂博發動了戰爭。
靠着搶先動手的優勢,以及聯合了幾部臺吉共同發兵,很快就吞併了七八個部落。
毋霍找到鄂博。
“你當初不是這麼說的。”
鄂博真誠的看着毋霍。
“安達,我們憑什麼不能當大首領?這麼多年,不論是毛腦大,還是明安,還有現在的奧巴。
他們都沒有才德,沒有資格帶領我們。
既然他們才能不足,我當取而代之。”
毋霍震驚的看着鄂博。
看着眼前這位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安達,第一次感到安達的陌生,彷彿變了一個人。
“你這樣下去,遲早會讓奧巴動怒,等他帶兵攻打你,你不是他的對手。”
毋霍忍着不滿,希望勸服鄂博。
“我已經和粘花說好了,他會支持我,而且林丹汗也會東征歸來,到時候我就是大首領。”
鄂博自信的說道。
想到唾手可得的權勢,鄂博已經陷入了瘋狂,誰的話都不能讓他聽進去。
“你會爲我們帶來戰亂的。”
毋霍擔憂的說道。
自己的安達,已經被權勢迷了眼睛,不在乎牧民們的生存。
他們把他伴已經和平了多年。
不論是大周,還是察哈爾,或者喀爾喀,乃至後來的蠻族,到現在的金江鎮。
只要不糜爛把他伴,就能獲得他們的歸順。
“我們把他伴正是因爲不夠團結,所以任人欺負,現在我要統治把他伴所有的部落。
二十二部,已經被我拿下了一半,有誰不服從我的,我都會消滅他。
以後這裏由我說的算,我將帶領把他伴,不但要征服科爾沁,還有徵服喀爾喀。”
“毋霍,你是我的安達,我希望你繼續支持我,不要讓我失望。”
鄂博說道。
如果毋霍不支持他,那麼就會影響不少人。
所以。
鄂博等着毋霍的答覆,雙手情不自禁的握緊起來。
毋霍心中有牧民,知道以把他伴的人口和根基,是無法支撐鄂博的雄心的。
相比起來,他是一名好臺吉。
所以他的部落發展的不錯,逃離的牧民也是最少的。
但他不傻。
看了看周圍的人,毋霍點點頭,沒有敢繼續反駁鄂博,這已經不是當年他的安達了。
鄂博不願意殺毋霍。
毋霍的名聲好,殺了他,會動搖他剛剛積蓄起來的名聲,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聽到毋霍的回答,鄂博鬆了口氣。
隨着鄂博的行爲。
越來越多的部落,逃入了奴兒干司,或者直接去找金江鎮求助,甚至到了昌圖,鐵嶺,開原等地。
各地的守備,顧慮將軍和巴圖魯汗的結盟,不敢引起戰端,雖然不驅趕,但是也不收留。
各地把軍情送入後方。
駐守開原的劉承敏,哪怕是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擔憂他的行動,會損害金江鎮的戰略。
鄂博不願意放過逃離的部落。
把他伴的人口本來就不足,這些逃離的部落,在他的眼中,都是他的牧民。
派了軍隊,一部入奴兒干司追擊,一部在長城外試探。
告知金江軍,他們只是要把逃入遼東境內的部落,押送回去,希望金江軍不要阻撓。
開原城。
幾名將領趕來,詢問總兵的想法,添油加醋的說別人如何囂張。
“他孃的,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找我們要人。”
劉承敏大怒。
“把他們打回去?”
見到總兵發怒,下面的將領們,各個躍躍欲試,忍不住擦拳磨掌。
“勞什子鄂博?哪裏冒出來的人,竟敢在老虎嘴裏拔牙,以爲我們不會喫人嗎?”
劉承敏臉色一沉。
竟然來拱他的火。
都他孃的不是好東西,就等着他開口,到時候萬一將軍責罰,也只罵到自己身上。
眼前的一夥人,絕對推的乾淨。
劉承敏消氣了。
衆人沒想到,往年的招數不好使了,得了總兵的一頓痛罵,灰溜溜的失望而歸。
將領不爽,下面的士兵們也不爽。
願意逃入奴兒干司,或者遼東境內的部落,都是世代流傳下來的熟部,服從大周的管理。
見到他們哭嚎着被驅趕回去,很多士兵們心中有些膈應。
悍軍,最見不得其他的軍隊,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
但是沒有軍令,誰也不敢擅自出動。
都壓着一肚子的火。
將領們的火無處發,那就使勁的操練士兵們,把士兵們操練的嗷嗷叫。
士兵們怨聲載道,精疲力盡的回到營房,有氣無力的亂罵。
草原人也罵,當官的也罵,想到誰就罵誰。
在一片罵聲中。
賈鑑從草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