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朝堂變化,遼西的抽調兵力入關,朝鮮平安道寧邊城李適的蠢蠢欲動。
“金江鎮的形勢一片大好啊。”
聽到將軍的感嘆,朱秀內心複雜,緩緩放下了劉興祚的書信。
他有了新的家室,作戰多年來,死在他手下的敵人不可計數,當初心中的滔天恨意,已經煙消雲散。
仇恨不該延續。
金江鎮至少今年,不用擔憂來自朝廷的打壓和威脅,可以全身心的投入開拓的大業中。
“劉總兵的說法,我認爲是值得將軍考慮一二。”
唐清安拍了拍朱秀的肩膀,下午離開了沉陽,回去了金州。
金州。
形勢太好了,到處都是可以開拓的方向,金江鎮卻選擇讓軍隊休生養息。
那麼有限的力量,要謹慎的使用。
即不影響金江鎮的開拓,又能保證金江鎮能順利達成目標,需要充分的謀劃。
“如果豪格能歸順金江鎮,那麼我們收回咸鏡兩道的計劃,就多了一份保障,而且能加快我們收復奴兒干司,一舉兩得。”
謝友成支持劉興祚的意見。
“前任遼東經略魏毅,是璠閣老的門生,會不會因爲我們和魏毅的恩怨,導致璠閣老對付我們?”
賈鑑擔憂道。
謝友成愣了愣,不可置信的反駁道。
“國內形勢大亂,璠閣老難道是如此不顧國事的人?就怕他有心無力。”
陝西,山西,四川有流寇,河南遭蝗災,廣東虎門被英國人侵擾,山東大旱,江淮水災。
連防備金江鎮的遼西軍,都抽調精兵入關剿寇。
謝友成露出懷疑的目光。
難道賈鑑是爲了那兩千新合軍?
按照如此形勢,只要赫圖阿拉城歸降,那麼接下來的重心,必然是朝鮮。
賈鑑面對謝友成質疑的目光,心中坦蕩的看向將軍。
國內的官員,有時候的確是不可理喻的,還有皇帝最近的做派,也不是個聖明的人。
“就算國內有變動,金州三萬老兵,足夠應對國內的威脅。”
唐清安說道。
收復被朝鮮佔去的舊地,到了最好的時機,錯過了這個時機,以後就沒有了。
除非日後,金江鎮選擇和朝鮮撕破臉,從盟友變爲敵人,強硬的派軍強奪回來。
前者的做法。
朝鮮國內的勳臣,肯定也會心中不滿,卻也能儘量消除,其產生被侵略的想法。
後者的做法。
哪怕能壓服朝鮮,但是人們的心中,會種下被金江鎮侵略的形思想。
但凡有了這種思想,那就長久難以根除的隱患,不定什麼時候就冒頭。
既然如此,唐清安願意冒一絲的風險。
“派誰去赫圖阿拉城合適?又用什麼態度對待豪格?”
唐清安詢問道。
“陶傑?”
謝友成提議道。
“好,請他去一趟。”
~~~~~~
失去了和大周的貿易,被金江鎮徹底隔絕。
“請使者入城。”
豪格得知金江鎮派了使者來見他,很快就下定了主意,打算先看看對方說什麼。
陶傑從朝鮮到鎮江,然後來到赫圖阿拉城,掃視了眼城中的民生,就知道對方已經無法維繫。
心中的信心更增添了三分。
奴兒干司年關遭了雪災,現在又鬧了水災,豪格的日子並不好過。
但是豪格選擇了忍耐。
沒有派人入遼東境內劫掠,更沒有去草原上劫掠,連朝鮮都沒有被他騷擾。
就算赫圖阿拉城有積蓄,也無法堅持許久,應該已經消耗見底。
鎮江時。
劉興祚向陶傑做出的推論,陶傑深以爲然,也是他來此地的底氣。
陶傑見到了豪格,還有城中的幾名老將,沒有太多的客套,告知了來意。
“投降?”
豪格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隨意,心中不禁升起了怒火。
他願意歸順,但卻不是投降。
本想着如何與對方試探,看能給出什麼條件,哪裏料到,竟然直接要求他投降。
那還談個屁。
豪格不敢傷害金江鎮的使者,準備打發他回去。
陶傑笑了起來,渾然不顧周邊衆人的怒視。
“金江軍有十萬雄兵。”
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再一次聽到,仍然讓他們感到痛苦。
正是這十萬雄兵,打敗了他們的蠻國,只剩下了一個赫圖阿拉城。
“在沉陽和鎮江,分設立新合軍,有草原人,朝鮮人,葉赫人,苦兀人等,也有蠻人。
鴨綠江側的朝鮮,金江鎮可以調動數萬朝鮮兵。
兩千新合軍,打敗五千草原騎兵,收復了遼河套,和各部盟誓,隨時可以招募八千草原騎手。
將軍去年和巴圖魯汗結盟,只要將軍一聲令下,就可得上萬科爾沁草原的騎兵。”
陶傑把數個月來,金江鎮的形勢,一一列舉出來。
隨着他的言語,汗王宮內陷入了安靜。
“二十萬大軍唾手可得,小小的赫圖阿拉城,以何對抗我天軍?”
“那又如何?就算打不贏,我們還不能撤嗎?了不得放棄赫圖阿拉城。”
一名蠻將出聲反駁。
“往何處撤?放棄了赫圖阿拉城外的熟田,奴兒干司哪一處,可以供養二十萬人?”
豪格學不了多爾袞。
赫圖阿拉城在老奴時期,靠着投奔的漢民們,開墾了大量的田畝。
但是同樣要與大周互市,獲得不可計數的物資。
否則,豪格養不活二十萬人,可如果放棄了赫圖阿拉城,那麼蠻族必然分裂,不攻自破。
因爲奴兒干司無邊無際,足夠數十萬人遊獵,但是無法讓二十萬人聚集起來。
最後只會慢慢陷入部落的形勢,那麼越來越多的部落,會選擇歸順大周。
猶如當初的奴兒干司,前明在中原驅趕了元廷後,落入一樣的形勢。
原來元朝在奴兒干司的勢力,其中有豪格的祖先,也歸順了大明。
打。
豪格沒有魄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