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失魂落魄的姜柚，事實上並沒有很難過。
她只是在想，自己要不要表現得難過一點，她不想讓傅亦錚身邊的人以爲她冷血無情。
正常人發現一起生活了十九年的母親原來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會是什麼反應？
下車的時候，程森還是問了一句：“姜小姐，你還好麼？”
姜柚道：“我沒事。”
他們出來之前，楊秋貞就留在那裏，不過有兩個保鏢守着，楊秋貞心虛想跑都跑不掉。
剛走近，姜柚就聽見楊秋貞在裏面發瘋，各種辱罵，還砸了不少的東西。
在看到姜柚的時候，楊秋貞整個人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整個世界安靜了。
“楊女士，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程森把姜柚和楊秋貞的那份鑑定結果放在了她面前。
楊秋貞不看，只是搖頭：“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你們動了手腳，我不相信。”
程森道：“你連看都沒看，怎麼就知道是假的？我看你是心虛吧？”
楊秋貞是心虛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姜柚。
姜柚站在那裏，眼眶紅紅的望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姜柚。”楊秋貞跑過來抓住姜柚的手，“姜柚，我是你媽媽，你不能不管我，那些都是假的，是他們騙了你。”
姜柚的眼淚奪眶而去，冷漠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到底是誰？”
她現在只想知道，她是怎麼來的。
楊秋貞不說話，只是低聲哭泣，無助又可憐。
可是這一招，對姜柚已經不管用了。
姜柚看着楊秋貞，內心沒有半點動搖：“我是被你偷來的？”
楊秋貞聞言，趕緊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姜柚，你相信我，我就是你媽媽。”
“不可以！”楊秋貞驚叫出聲。
事情到了這一步，楊秋貞也深知就算自己不承認也沒用。
她吞吞吐吐，磕磕碰碰的道：“我沒有偷孩子，我當年的確懷孕了，只是後來流產了，我不敢說，後來我就揀到了你，我真的沒有偷。”
揀到的。
姜柚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隨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在哪裏揀到的？”
楊秋貞小聲道：“在雲城孤兒院的一個垃圾桶裏。”
姜柚緊抿着脣，脣角有些發白。
楊秋貞繼續道：“我本來是想去孤兒院揀個孩子的，聽到垃圾桶裏有嬰兒的哭聲，我就......”
那段時間孤兒院沒有新生兒，揀到姜柚也算是天意。
程森看了一眼姜柚，見她不說話，便問楊秋貞，“你揀到姜小姐的時候，她身上可有什麼憑證？”
楊秋貞忙搖頭：“沒有，沒有，當時是冬天，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衣，脖子上還有掐痕，我揀到她的時候，她就只剩下一口氣了，如果不是我，她說不定就死了。”
程森沒想到姜柚的身世這麼悽慘，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裏的藍牙耳機，從親子鑑定出來後，他和傅亦錚就一直在連線。
他不知道傅亦錚是怎麼想的，反正他是有點心疼姜柚了。
“楊女士，你說的這些可有憑證？”
憑證？
楊秋貞急得不行，當年孩子沒了，她並沒有告訴姜鴻和姜奶奶，而是距離孩子臨盆的前兩個月揹着姜鴻提前去雲城玩，就是想去孤兒院揀個孩子回來。
當時她身邊除了她自己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