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了個澡,再出來時已經九點了。
客廳裏亮着昏暗的燈光,透着一股空曠和冷清。
他還沒回來……
顧念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擦着頭髮,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
他還和司雪在一起嗎?
拿個藥而已,哪能用那麼長時間?
這一晚,足夠他們做很多事情了吧……
顧念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中眼皮越來越重,直接在沙發上就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顧念是被冷醒的。
她拍了拍頭,沉重的悶痛感不減猶增。
客廳裏一切都沒變,他一整晚都沒回來。
顧念簡單洗漱一下,吞了兩顆藥下去,這時候陸時謙剛好進門。
他關上門回頭,正好和她眼神相對,兩人同時錯開了些。
“起這麼早?”
顧念走到沙發最裏面坐下,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陸時謙走過去,站在她不遠處,以爲她情緒不太好是因爲起牀氣,也沒怎麼在意。
“你收拾一下,今天該回陸家去了。”
“知道了。”
顧念點點頭,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起身進了房間。
陸家,在北城的權貴中也是有頭有臉的。
陸氏集團在商界的地位不可忽略,都是陸父陸啓明一手打下來的江山。
對於這個長輩,顧念打從心底尊敬他。
陸啓明和杜雁秋很早就離婚,他又重新娶了一位妻子,夫妻倆人都很好,顧念覺得很好相處。
爲了讓他們放心,顧念每次回陸家都會好好表現。
她挑了一條白色的裙子,顯得端莊又文靜,很適合穿着見長輩。
可腰後面一碰就痛,她自己反手,很難輕鬆拉上。
顧念試了半天,拉鍊一直和她作對,卡在中間,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她額上都出了一層薄汗,實在沒辦法,只能衝着客廳裏喊了一聲。
“陸時謙……”
男人聞聲走來,“怎麼了?”
“我拉鍊卡住了。”顧念有些窘迫的指了指後背,“你幫我弄一下。”
說完,她就轉過了身,白銀色的拉鍊卡在中間,敞開的縫隙裏能看到白皙的肌膚,和泛紅的傷處。
陸時謙靜默兩秒後上前,修長的手指捏住拉鍊頭,另一手拉住下面的裙子。
無意間,他的指尖輕輕劃過顧念光潔的後背。
溫熱的觸感傳來,陸時謙的眸色不由得暗了暗,眉頭也輕輕皺起。
顧念感受到男人微涼的指尖,只覺得渾身驀地升起一股熱氣,衝着腦門直升而起,連帶着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緋色。
總算是拉好了。
她跟在陸時謙身後下了樓,一路上都暈乎乎的,車直接開進了別墅車庫,她還沒清醒。
“睡好了的林阿姨。”
顧念笑了笑,跟她一起往裏走,“我平時上課也起這麼早呀。”
“爸爸早上好。”
走到陸父旁邊,她又笑着打了個招呼。
陸父點了點頭,“快進屋。”
說完,他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子,陸時謙跟他打招呼都冷冰冰的,笑也沒半個……
還不如兒媳婦乖巧懂事!
中午的時候,飯桌上的氛圍特別融洽,顧念低頭喫着飯,她碗裏的菜就沒少過,林妙和陸啓明都給她夾。
不知想到什麼,陸啓明放下筷子,對着一旁的陸時謙不緊不慢道:“我聽說,這幾天在醫院裏,有關你的流言蜚語還不少?有的人,既然在一個單位避免不開,就應該有什麼話都說清楚。你都是結了婚的人了,就應該負起責任來,你和念念的關係要是早點公之於衆,哪裏還會冒出那麼些不知趣的人?”
“呵。”陸時謙放下筷子,眼神冷了下來,“爸,您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對我的生活了如指掌。”
從小,父親就想爲他的人生安排好一切,這也是陸時謙最不喜歡的地方。
這些流言蜚語他都清清楚楚,醫院裏是不是也有他的眼睛?
聽到陸時謙有些衝的語氣,顧念夾着菜的手一頓,悄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喫飯。
他居然爲了司雪,這麼跟爸爸說話。
他……果真這麼不想讓司雪知道他們的婚姻關係。
一時間,顧念只覺得入口的菜都變得苦了起來。
陸時謙的態度,很明確了。
既然這樣,勉強維繫着婚姻,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
陸啓明嚴肅的臉上十分不悅,眼看着就快發火了。
林妙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行了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顧念也放下了碗筷,抽了一張紙巾擦擦嘴,裝作很輕鬆的樣子道:“爸爸,其實是我不想公開的,您別怪時謙。反正現在我就快畢業了,想等我學業完成了以後再說。”
聽到顧念這麼說,陸父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溫聲道:“你能這麼想是對的,目前是完成學業比較重要,你們畢業是不是要實習啊?”
顧念點點頭:“是的,我這幾天一直在找實習工作。”
陸啓明大手一揮,有些隨意道:“還找什麼,你是學服裝設計的,我們家公司是做服裝的,你要誰願意,到時候直接過來報到就是。”
顧念笑了笑,沒把飯桌上的隨口一說當真,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陸啓明滿意了,突然又話鋒一轉,“不過,既然馬上就不念書了,你們也得考慮早點讓我抱上孫子了,那纔是真的比什麼都強。”
顧念:“……”
好端端的,怎麼又說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