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和原先是天差地別的兩種風格。
繁星璀璨，熠熠生輝，盡顯貴氣。
她反反覆覆看了幾遍，直到沒有找出什麼新的問題之後，才停下來歇口氣。
時間已經將近下班，想了想，顧念打開微信給林妙發了一條信息：林阿姨，等會兒我去買個雞給爸燉湯，可能會到家晚一點。
發完之後她就關上電腦，拿着包去了旁邊的商場。
等買完出來時，顧念被攔在在眼前的人嚇了一跳，“……媽，你怎麼會在這裏？”
杜雁秋一臉不情願的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都難看，“我怎麼會在這裏？當然是來找你啊！”
顧念眼皮跳了跳，直覺沒什麼好事。
上次陸父和林妙婚宴的時候，她揹着杜雁秋偷偷跑了出去，按理說她肯定會找顧念算賬纔對，卻一直沒有什麼動作。
隔了這麼久，今天突然找到這裏來，顯然是知道了她和陸時謙一起搬回老宅住的事。
所以，不會是要新仇舊恨一起算吧？
“媽……那我們去外面說吧？”
顧念心裏苦不堪言。
杜雁秋冷哼了一聲，“在這裏不能說？非去外面幹什麼？”
她只往旁邊挪了兩步，不至於擋在路中間，其他多餘的動作卻是半點都沒有。
看來是沒辦法“家醜不外揚”了。
顧念幾乎能預見，她們之間一定又會不歡而散。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她深吸了一口氣，“媽，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都說我是你媽！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
果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對話。
顧念嘆了口氣：“可以。”
杜雁秋瞥了她一眼，往旁邊靠了靠，臉上總算有了一些多餘的情緒，“陸啓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顧念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色，倒是稍顯意外。
也是，畢竟以前……她這個婆婆也是真心愛陸爸爸的。
知道這種事，心裏自然也是難以接受。
但顧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這位並不親近的婆婆。
“我知道他對你很滿意。”
杜雁秋的情緒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那一絲絲難過被她壓進了心裏，轉而被現實所替代，“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些什麼？”
顧念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媽說的是哪方面？”
“嘖。”
對於她的不上道，杜雁秋一如既往的不滿意，“當然是遺囑了！他都這樣了，不可能沒有立遺囑，遺產是怎麼分配的你知道嗎？”
“……”
顧念萬萬沒有想到，她提起陸啓明的病情，居然只是爲了拋磚引玉。
“我不知道，爸並沒有跟我說過遺囑的事。”
她沒去看杜雁秋。
“顧念。”
杜雁秋第一次這麼好言好語的喊她的名字，“你要知道，既然你現在和時謙還沒領離婚證，那你們還是一條繩上的，他好你纔會好，明白嗎？”
“媽……那當然了，我一直都希望他好。”
“光說沒有用啊！”
顧念心裏一震，竟然覺得有點喘不上氣，“媽，這件事情，我應該插不上什麼嘴吧……爸他有自己的想法。”
“怎麼會插不上嘴？！”
杜雁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現在身體不好，腦子根本就不清醒，你千萬不能讓他分太多財產給林妙那個女人，公司裏的股份，本來就全部都應該是時謙的！”
“如果你多幫他爭取到財產，那到時候就算你和時謙離婚，他也不會虧待你的。”
顧念這回真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杜雁秋知道了陸父的病症，卻連一句關心都沒有，而最真實的目的……居然是爲了財產。
雖說也並不意外，畢竟她這個婆婆，一直都是這麼一個比較勢利的人。
但放在這種時候，難免會讓人覺得，人性太過薄涼。
“媽……”
顧念聲音哽了一下了，順了順才又繼續說：“這件事，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你怎麼會幫不上忙？”杜雁秋顯然是不相信，“陸啓明那麼喜歡你這個兒媳婦，估計沒有誰比你說的話更有用了吧？”
顧念更不想和她多說，語氣堅定地道：“媽，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那麼做的。”
“爸的病肯定會治好的，遺囑那個東西……連用都用不上。媽，我還要趕着回家，就先走了。”
杜雁秋見她要走，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話都沒說完，你不能走！”
“你……媽你先放開我！”
顧念被她拽得生疼，只是想讓她鬆開手。
卻不想杜雁秋突然絆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媽！你沒事吧？”
顧念正想上去扶她起來，地上的杜雁秋卻突然哭天喊地的，吸引了周圍一衆人的目光。
“快來看啊！兒媳婦當街打婆婆啦！真是喪盡天良啊！”
“嗚嗚嗚……我不過是找她說兩句話，就被這個沒良心的兒媳婦又推又打，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我不活了我！”
杜雁秋嗓門尖利，動作又誇張，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票人駐足圍觀。
周圍指指點點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都在指責顧念沒有孝心云云。
“這媳婦怎麼這樣！”
“哎喲……看他這婆婆被她打的，站都站不起來啦！趕緊打120吧，還有110也得打！報警抓她！”
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準備拍視頻，揚言要曝光這個惡媳婦。
顧念聽着周圍的聲音，只覺得額角突突直跳。
她咬了咬牙，突然上前一步扶起杜雁秋，在她耳邊道：“媽，難道你真的想以這種方式上新聞，讓我和陸時謙的隱婚消息曝光出來嗎？”
杜雁秋渾身一僵！
她居然忘了這件事了！
這個小丫頭片子，現在居然會想着辦法來跟她對着幹了！
杜雁秋又氣又急，可現在即便是再不願意被顧念拿捏，也不得不停下這齣戲。
她順勢扶着顧念的手站了起來，看樣子和她親密無間。
“不好意思啊，麻煩大家別拍了！都是誤會！”
她一邊說着，一邊不再理會顧念，快速朝另一個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