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到江林轉身出去後，他放在桌上的手捏得越來越緊，眼前彷彿被人故意掩上了重重迷霧，阻止他發現真相。
不過，這並不足爲懼。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妤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查清事情的始末。
“時謙啊……”
就在他沉浸地想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杜雁秋手裏提着保溫桶走進來，尖細的聲音打斷了陸時謙的思緒。
他擡起頭，略帶不滿地看了門旁邊的江林一眼，“媽，你怎麼來了？”
江林悻然摸了一下鼻子。
這可是陸總的母親，他哪裏有膽子敢攔？
杜雁秋像是看不到眼裏的抗拒一般，徑直走到沙發前，把保溫桶打開，瞬間，一股湯味瀰漫出來，“你這說的什麼話？”
“你仔細想一想，咱們母子倆都多長時間沒見面了？”
她聲音裏帶着作爲一個母親的真摯，還有一絲委屈，“我想見我的兒子，難不成還要預約嗎？更何況你工作那麼忙，媽不是擔心你不好好喫飯嗎？”
陸時謙聽見母親的擔心，臉色緩和了一些，衝着江林擺了擺手。
“是，等過段時間忙完，我就回去陪你。”他依然皺着眉，不忍就走了過去，端起雞湯喝了一口。
一大股補藥味入口，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杜雁秋見他喝下去，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她今天之所以會來，就是聽小雪說時謙留在身邊那個小丫頭丟了，他一直在找。
要她說，找什麼找？
本來就是個野丫頭，丟了就丟了唄！
這麼喜歡，還不如他和小雪自己生一個！
杜雁秋心思一轉，故意咳了一聲才說：“你等會兒跟我一起去小雪家裏喫飯啊，我都已經答應她了。”
陸時謙動作一頓，繼而放下手裏的碗。
“所以，你今天給我送湯的目的是因爲這個？”
她分明是想拉他一起去司雪家裏喫飯，卻又找了個送湯的理由。
“你就是這麼想媽的？”杜雁秋臉色一下就冷下來，帶着幾分當母親的架子，“不過是碰巧而已，雞湯是媽從早上就開始給你準備的，難不成倒了嗎？”
像是真的傷心被兒子誤會。
陸時謙垂眸，嘆了一聲，“湯我已喝，喫飯的話，還是您自己一個人去吧，我工作很忙。”
“忙什麼忙？”
杜雁秋聽到他拒絕的話，瞬間不幹了，她早都和司雪商量好了，今晚……
想到什麼，她繼續勸道，“我都跟小雪說了讓她多做點菜，就是想讓你好好喫頓飯，現在你說不去，難不成要讓她覺得媽都請不動你嗎？”
“……”陸時謙捏着眉心，頭疼。
母親的架勢顯然不達目的不罷休。
陸時謙扶額，忽然腦子裏一個激靈閃過。
司雪是至今爲止唯一和他有過關係的人，她或許知道些什麼。
若是趁着這個機會問問司雪懷孕流產的事，也許能有些關於妤寶的線索……
“好，我跟你去。”想到妤寶，陸時謙定了定神，擡眸應道。
另一邊，司雪和杜雁秋聯繫過後，便早早的準備好，將外面打包回來的精緻可口的飯菜一一熱好，而她也像這些飯菜一樣，打扮得清純，卻不失性感。
男人一定都喜歡這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她看着鏡子滿意的笑了，正想着陸時謙會有什麼反應，外面的門鈴聲就響起來，司雪快速的起身，從廚房門側邊取下圍裙戴在身上，然後出去開門。
“時謙……你們來啦。”
陸時謙瞥了她一眼，側身進屋。
杜雁秋從後面跟上，飛快的和她對了一個眼神，然後走到餐廳，“小雪做了這麼多好喫的，真是辛苦了，時謙你可要多喫點。”
“是啊。”司雪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帶着羞澀的看向身旁的男人，“都是你喜歡喫的菜。”
陸時謙聽言，隨意瞥了一眼，並不關心這菜是如何豐盛，人是如何美豔，沒有說話，轉身走向客廳。
“行了行了，剩下的交給我吧，你快去休息休息。”杜雁秋朝她努了努嘴，親手幫她解下圍裙就進了廚房。
司雪臉上的異樣一閃而過，也跟着去了客廳。
“時謙，先喝點兒水吧。”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側身坐在他身邊。
此時的她穿着一條米白色的蕾絲裙，領口很低，邊上的蕾絲下若隱若現的弧度惹人遐想，彷彿在等着一雙手去撕開。
她就不信，這還拿不下他？
陸時謙挑眉，似作打量地看着她，像是想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麼來。
司雪見他難得正眼看她，心裏一喜。
今天的衣服果然有用！
說來也是，她現在這副模樣，哪個男人能拒絕的了呢？
“時謙……”
司雪的手拉住衣角，不動聲色的往下扯了一下，袒露更多。
她臉上掛着無辜又委屈的表情，“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陸時謙不爲所動，看着她這副“放蕩”的樣子，內心詫異了一瞬。
這個女人他雖是認識好多年，但她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樣子？
還是有其他不爲人知的一面？
見他不說話，司雪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她小鳥依人的往他身上靠，胸口不經意的蹭了兩下，“時謙……我知道你曾經也是愛過我的，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突然，陸時謙就像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一樣，兀地將她甩開。
“司雪。”他眼神一凝，沒有回答她，反而是轉移了話題，認真地問道，“五年前，你真的流產了嗎？”
司雪一聽，渾身僵住，被他推開的身子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這件事都過去這麼久了，他怎麼突然問起？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垂眸，似作被提起了傷心之事，“怎麼突然提起這個？那是我第一個孩子……”說着說着，司雪的眼眶就紅了起來，“對不起時謙，我不想提起這麼難過的事情了。”
陸時謙的情緒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產生什麼波動，心裏的懷疑越來越重。
如果妤寶不是她的孩子，那當年那一晚，難道真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