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商業聯姻難道他見得還少嗎?有什麼好羨慕的?
林逸臣瞥了那邊的男人一眼,陰陽怪氣的聲音聽着有些幽怨,“你看你哥哥都已經訂婚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再拖的必要了,你說,我們的訂婚典禮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
哈?
顧念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當時和他說訂婚不是玩笑嗎,故意說給陸時謙聽氣他的,怎麼他還……
顧念晃到陸時謙臉上冷下來的神色,一時不知該說是還是不是。
自作孽啊……
顧念羞惱地咬了一下嘴脣,晃動的燈光落在臉上,照出了她的糾結和無奈。
她現在被兩道赤果果的目光盯着,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陸時謙在聽到林逸臣話的同時,眼神就像鷹一樣勾起,直直地盯着顧念,“念念,你真的要和他結婚嗎?”
他的語氣莫名低落,但又透着些不甘心的堅定。
顧念被陸時謙盯着,也沒辦法否認,不然這件事情就穿幫了。
一個劇本演到底,爲了不露出什麼破綻,她只得硬着頭皮點點頭,“是。”
陸時謙聽言,徹底心碎了起來,心裏原本還沒癒合的窟窿像是沿着邊緣開始燃燒,如同火油一般迅速擴散,快要將他自己吞噬殆盡。
念念真的要和林逸臣訂婚。
這彷彿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那他,對她來說應該是多餘的了吧……
他垂下眸子,眼裏是看不清的失落。
林逸臣卻是抑制不住的狂喜,“那我回去就叫人開始準備,按照國內的習俗挑個良辰吉日。”
說完,他還按含得意的看了陸時謙一眼。
陸時謙感應到他的目光,周身的氣壓更沉了些,一雙眸子轉而落在臺上,沒再接話。
顧念有一瞬間的難爲情,但見陸時謙已經轉過頭去,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勉強笑笑之後也看向臺上的新人。
訂婚儀式結束後,霍懷瑾和段麗雅端着酒杯敬酒。
女人臉上掛着幸福的笑意,微微染紅。
男人臉上沒什麼情緒,寡淡如水。
直到走到顧念面前時,他沉寂的眸子裏稍微起了一些波瀾。段麗雅率先舉起酒杯,臉上掩蓋不住宣誓主權的意味,“顧念,很高興你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我和阿瑾希望你也能儘快找到自己的歸宿。”
她的眼神瞥向一左一右兩個男人,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顧念怎麼會看不出來?
但今天這樣的日子裏,她並不想跟她一般計較,舉了一下酒杯笑道:“我會的,也希望你和我哥能幸福。”
霍懷瑾深幽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陸時謙和林逸臣看到這一幕的神情都差不多,平淡得看不出喜怒,說完幾句客氣話後喝了杯酒。
霍懷瑾眼神微滯,數不盡的情緒包含其中,“我們先去那邊了。”
見幾人點了點頭,他和段麗雅一同轉身離開。
這個環節一過,沒過多久訂婚宴就進入了尾聲。
顧念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身邊的男人就已經率先站起身來,冰冷的氣勢彷彿帶起一陣涼風。
“婚宴已經結束,我先走了。”
陸時謙看似溫涼的聲音帶着一股壓抑,說完這句就轉身大步離開,略顯倉惶的背景莫名透着一股難言的落寞。
顧念看着他離開的方向,覺得嗓子裏發哽,心裏堵得慌。
但這種情況,她也不可能追上去。
如果能趁着這個機會讓陸時謙死心,放棄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那些錯誤,應該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吧。
“我們走吧。”
顧念看了一眼林逸臣,兩人並肩從相反的方向離開。
……
霍氏集團和段家的聯姻在圈子裏熱鬧了好幾天,直到衆人的新鮮感過了,纔算慢慢淡了聲響。
顧念也沒有再見過他們。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以段麗雅的脾性,她以後應該都會和他們保持距離。
畢竟她不是霍懷瑾的親生妹妹,又有段麗雅這麼個愛喫醋的嫂子,她自覺地應該離她們遠點。
公司裏的事情也都忙完一個段落,她最近悠閒得不行,反倒有些無所事事。
突然,別墅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顧念放下手裏的抱枕,有些好奇的往外面看了一眼。
是聶小涵。
她怎麼沒告訴她突然來了?
“念念!”
她看到她的瞬間便走向了門口,一開門,聶小涵撲到她身上來了個熱情的擁抱,可表情看起來卻不太正常。
“先進來。”顧念關上門,找了一雙新拖鞋給她換,“你怎麼突然想起跑家裏來找我了?以前叫你來你不是都不來?”
聶小涵之前總覺得,她和林逸臣住一起不方便。
“這不是事出有因嘛。”
聶小涵苦着一張臉,神祕兮兮的湊在她耳邊,像是生怕別人聽見,“走走走……到你房間裏去說吧,我要被憋死了!”
顧念見她這幅慌張的樣子,拉着她往客廳的方向走:“到底出什麼事了?放心吧,今天家裏沒人。”
“一個人都沒有?”
聶小涵跟着她走到客廳,眼睛四處瞟。
“沒有。”顧念更搞不懂了。
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謹慎了?
就跟做賊似的。
聶小涵被她盯着,情不自禁的嚥了一下口水,然後轉身在沙發上坐下,猶豫了片刻還是磨磨唧唧的從包裏拿出來一個東西,低着頭遞給顧念。
“這是……”
顧念狐疑的接過,驚訝道:“驗孕棒?!你……”
她睜大眼睛看着手裏的東西,又擡頭看着面前低着頭的聶小涵,最終定住在驗孕棒上明顯的兩條紅色槓槓上。
“聶小涵!”
這聲驚叫簡直連房子都跟着抖三抖。
好在林逸臣不在家,否則一定會以爲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聶小涵伸手捂住耳朵,偷瞄了她兩眼,弱弱道:“在……在呢。”
“怎麼回事?!”
顧念把驗孕棒一把拍在桌子上,環抱着雙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副不說清楚別想走的架勢,看起來有點兇……
聶小涵縮了一下脖子,“不就……這麼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