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搖搖頭,這會兒根本沒工夫注意兩個人的距離有多近,主動伸手拉過他的手臂,皺着眉道:“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消毒……”
擦傷得這麼嚴重,萬一感染的話就不好了。
她想了想,最後把自己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身上,不規則的t恤下襬正好方便撕開。
“你先別動,我給你包紮一下。”
顧念說完,在陸時謙驚訝的目光下一個用力就撕開了身上的衣服,好不容易總算扯下來一塊布料。
“條件有限,你就暫時不要管包的好不好看了。”
她一邊把白色的布條纏在男人手臂上,細軟的聲音帶着一股嬌意。
陸時謙任由她擺弄,溫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竟然無比慶幸剛纔是他跟着念念一起掉下來。
“好了。”她不好意思地扭頭,包得實在算不上好看。
陸時謙卻是勾脣一笑,“包紮得很好。”
顧念聽得出他在恭維,不想在這個時候計較一些有的沒的,反倒是看着他問:“你剛纔……爲什麼要拉住我?”
萬一這下面不是個洞……或者說,哪怕這下面沒有這個草堆,他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的坐在這裏。
這個男人不是一向精明?
怎麼會幹這種傻事?
“因爲我看不得你有任何危險。”
兩人現在面對面坐着,距離不近不遠,正好能看清彼此額間的薄汗,四目相對之下居然有一種溫情脈脈的感覺。
陸時謙沒忍住,伸手牽她。
顧念看着他的動作,垂眸一愣。
“如果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遭受危險,那我寧願代替你承受,或者……和你一起承受。”
這句話一瞬間擊到顧念的心裏,讓她莫名有些慌亂。
她只覺得心口有股熱乎乎的感覺,又酸又軟。
而另一邊,山洞上方。
林逸臣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麼無能爲力的一天,他狼狽的跪坐在洞口,大聲的朝下面喊了很久。
可漆黑的洞裏深不見底,像個無底洞。
甚至連回聲都沒有。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絕望像海水一般奔涌過來,一次一次的把他淹沒。
除了這個巨大的洞口之外,周圍看不出任何痕跡,甚至不知道這個洞裏是什麼,有沒有出口。
又是什麼人……會在這裏做這麼大一個陷阱?
他們掉下去,還有命嗎?
林逸臣覺得自己腦子裏亂糟糟的,根本就無法思考,神情麻木的坐在洞口旁邊,儘量想理出一點頭緒。
……
顧念雖然很感動陸時謙的做法,卻又有些後怕。
“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她一本正經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嚴肅道:“你要永遠覺得自己纔是最重要的,不要爲了我以身涉險。”
陸時謙看着她這副叮囑的樣子,笑了。
“念念你是在擔心我嗎?”
“算是吧……”顧念語氣有些低,嚴肅道:“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她不希望任何人因爲自己受到傷害,哪怕是像他手臂上擦傷……
陸時謙臉上帶着笑意,伸手將她摟進懷裏,“只要你沒事就好。”
正在這時,山洞的一個口突然衝進來一幫人。
“喲……打擾你們了?”
陸時謙聽到聲音立即警醒,鬆開顧念,下意識的把人往身後擋了一下,冷眼看向帶着頭套的十來個人,“你們是誰?!”
他盯着來人,眼眸深邃。
看來這個洞以及上面的陷阱,都是這些人故意準備的,就是爲了抓住他們,否則也不會正好在洞口下方放着草堆。
那麼……針對他們的人又是誰?
“我們是誰你管不着!”
帶頭的男人冷笑一聲,直接朝身後擺了一下手,厲聲道:“給我綁起來!”
“念念,抓緊我。”
陸時謙說完就拽着顧念的手腕,站起身的同時一腳踹翻了第一個奔過來的人。
“呵……還挺硬氣?”
“看看他能硬氣多久!”
後面的幾個男人對了對眼神,直接揮起拳頭就朝他打了過來,眼神和動作都帶着一股狠勁兒,絲毫沒有留情。
陸時謙一隻手拉着顧念,敏捷的躲開了一個男人的攻擊,另一隻手一拳就打在了對面那人的下頜。
顧念跟着他躲閃,心如鼓擂。
這種時候幫不上忙,能做的就是儘量別拖後腿,甚至她還主動踹開了準備偷襲的蒙臉人,“小心——”
陸時謙還是捱了一下,但絲毫不敢懈怠。
“挺能打啊!”
爲首的男人陰森森的說了一句,然後動了動脖子,“一起上!”
陸時謙眼神一變,還沒來得及避開前面的人就被人拿着棍子從身後敲了一下,失去意識之前,他親眼看着自己用命護着的女人同樣暈了過去,被兩個男人擡着着走出洞口。
……
島上唯一的小房子裏,霍懷瑾依然被束縛着,傷痕累累的癱坐在地上,毫無溫度的眸子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還要堅持?”
男人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雙眼充滿陰霾的樣子彷彿一頭惡狼,“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以爲可以跟我鬥?”
“那你是哪裏來的勇氣,以爲我會妥協?”
霍懷瑾雖然擡着頭看他,氣勢上卻並不輸,“絕不可能。”
“是嗎?”
男人的聲音在這陰涼的房間裏令人發寒,他露出的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恐怕……你等會兒就不這麼說了。”
說完打了個響指,轉身又坐回椅子上。
那興致勃勃看戲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霍懷瑾臉上,像是在認真欣賞他的表情。
霍懷瑾剛想說話,推開的門口就被拖進來兩個人。
那是!
他瞳孔驟然一縮,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念念!”
陸時謙和顧念都已經暈了過去,這會兒被隨意的扔在地上也毫無動靜,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你放開她!”
霍懷瑾劇烈的掙扎起來,猩紅的雙眼直直的看向那個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現在一定死了千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