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你沒有聽錯。”段麗雅揚起下巴,油然而生的優越感又冒了出來,“林逸臣是故意被我綁架的,就是爲了把顧念吸引過來……只是想證明顧念對他的感情。”
陸時謙飛快的把這句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雙眼如炬的盯着她,“你的意思是,他跟你串通。”
段麗雅被他身上突然迸發出來的氣勢嚇了一下,嚥了咽口水。
“是……”
“是怎麼回事。”
她挪開眼神,不敢去看陸時謙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跟他提前商量過的,也就是說,當天你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說到這裏她才扭過頭,一字一頓的道。
“包括,墜崖。”
陸時謙感覺自己的心跳彷彿停頓了一秒,想起念念從山崖上掉落下去的畫面,眸底瞬間一片冰天雪地,令人膽戰心驚。
林逸臣,比他想象中更加卑鄙!
可更可惡的是,他最終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段麗雅看着他放在桌上的手緊緊的捏起,像是下一秒就要殺人了的樣子,瑟縮着往後退了一點。
“不過,你不用那麼激動……他最後不也救了顧念嗎?”
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顧念豪發無損。
這就足以說明那個男人把她保護得多好。
想到這裏,段麗雅又開始嫉妒。
“救?”
陸時謙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毫無溫度的眼神像是來自地獄,配着他身後暗黑色的牆壁,更加滲人。
“那萬一沒有救到,你這是在殺人!”
他猛然擡起的眼神像是帶着殺氣,“繼續說,還有什麼?”
“你……你這麼聰明,基本上已經想到了吧?”
段麗雅突然覺得好冷,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一下,“沒有什麼了……最開始我只是想要他手裏的印章,合作也是他提出來的,估計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出現意外。”
應該是說,他沒想到自己真的想對顧念下手。
不過這話段麗雅可不敢在陸時謙面前說,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已經好可怕了……萬一讓他知道,她還怎麼從這裏出去!
陸時謙沒有說話,陰沉沉的臉能明白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段麗雅說得足夠明白,一切都是林逸臣的陰謀。
那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念念,這就是他所謂的真心?
呵,可笑至極!
段麗雅一直注意着他臉上的情緒變化,感覺他的情緒到了她要的效果,才梗了一下嗓子,繼續道:“陸總,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告訴你,我手裏……”
她故意停下,直到對面的男人擡起頭來,緩緩道:“有和林逸臣合作綁架顧念的證據,視頻和錄音。”
陸時謙眯了一下眼,看着她,“所以你今天是打算把證據交給我?”
“當然會給你。”
段麗雅也不裝,“但我有一個要求。”
陸時謙身體往後一靠,手臂慵懶的搭在椅子靠背上,示意她說。
“你剛纔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林逸臣一手策劃,我根本就是冤枉的!”說到這裏她有點激動,喘了兩口氣之後才繼續道:“所以,你必須想辦法把我救出去。”
“呵。”
“段小姐是在說笑?”
“我沒那麼大權利,釋放一個殺人犯!”
段麗雅聽到他的拒絕,瞳孔地震,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一定有辦法!”
她激動的說完,對面的男人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就那麼冷眼旁觀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陸時謙心思深沉,她早就聽說過。
可現在證據捏在自己手裏,段麗雅不相信這個男人還是無動於衷。
索性也完全放鬆下了,似笑非笑道:“陸總不是問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嗎?林逸臣怎麼樣和我沒有關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把我救出去。”
“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你來做,那可能就是林逸臣來做。”
她說話的時候慢悠悠的,倒是有幾分意思。
“只是到時候證據都被他拿走了,我也沒有辦法。”
這半是商量半是威脅的話,讓陸時謙的臉色稍微有些變化,但很快就又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
“證據到底在哪?”
段麗雅輕笑,“陸總覺得我看起來很蠢?”
“你沒有答應我,我是不可能會告訴你在哪裏的。”
陸時謙雙手交叉在一起,突然放鬆了起來。
她既然告訴了他有這個證據,那這個地方,就很好猜了。
他隨意地報出了一個地方,“段家別墅?”
段麗雅不說話,還是那副指高氣昂的表情,像是肯定他猜不到。
“車裏?”
“或者是……段氏集團的分公司?”
陸時謙一連說了好幾個地方,段麗雅依然是那副表情,甚至於比剛纔更加得意。
陸時謙看她的表情,彷彿確實沒有猜中,手指動了動,轉念一想,隨意道:“難道是在……”
“霍懷瑾那裏?”
這句話剛說完,他就立即發現,段麗雅臉上的表情有片刻凝結。
他勾脣一笑,心裏有了打算。
不過也就眨眼之間,段麗雅飛快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又恢復到剛纔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陸時謙放下手,突然坐直起來,冷笑道,“我知道在哪了。”
段麗雅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對面的男人已經站起身,臉上戴着迷人的淡笑,“今天還真是要謝謝你,段小姐。”
他語調諷刺,說完就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門口守着的警察眼疾手快的替他打開了門,又很快關上。
“怎麼可能……”
段麗雅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等反應過來時,警察已經再次把門鎖了起來。
她瘋了一樣的跑向門口,憤怒得抓狂:“陸時謙你給我回來!你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裏!……你回來!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告訴你!”
可任由她怎麼喊,也沒有人搭理她。
她氣得一股腦往腦袋上狂抓,頭髮被撓地亂七八糟,嘴裏還噴着口水,“不!不可能!”
……
陸時謙從拘留所裏走出來,呵地呼出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錄音筆,眼神微眯。
她估計是怕他錄音,纔不肯在電話裏說這些事。
可她竟然傻到,沒有防備他帶錄音筆。
這個女人,甚蠢。
林逸臣找她合作,倒真是找錯了人。
不過對他來說,還得感謝林逸臣找了個這麼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