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走。”住持瞥了他一眼,又對其他僧人道:“其他人都各自散去,這件事莫要聲張,以免驚擾到來客,引起不必要的慌亂。”
衆人立即應答是,然後就各自散去。慧元被擡走,他孱弱的呼吸已經停止。
“住持,他呢?”看着鍾傀的僧人問道。
住持看了眼無濟又看了看鐘傀說:“一起過來吧。”
“住持,與他無關,他是同武哥一起來參加齋會的,剛纔只是出手相助。”無濟解釋道。
住持想了想點頭,那四名僧人才從鍾傀的身邊走開。
無濟對鍾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走。鍾傀點頭,自行走開。
半路上遇到正趕去雙陽塔的劉武和劉星棋,劉武也顧不上和鍾傀多說,只說了一句:“你先回家去。”
“好。”鍾傀迴應道。
回到劉武的民宿,劉語見到鍾傀這麼早回來一點也不意外,她笑道:“怎麼這麼早回來,是不是無聊的很?”
“嗯,本來無濟跟我一起回來,可是突然出了事情,我就自己先回來了。青瞳呢?”鍾傀問。
“在外面玩兒呢。出什麼事了?”劉語問。
聽到青瞳自己到外面去了,鍾傀一下又緊張起來,他丟下一句一會兒再說,就轉身出去找青瞳。
好在青瞳並沒有跑多遠,就在民宿後面的林子中玩兒。讓鍾傀沒想到的是,陸昕昕也跟他在一起。
倆人分別坐在一棵樹上,陸昕昕晃着手腕的鈴鐺,讓他們所在的樹都長出了嫩綠的葉子。在周圍一片殘黃之中,只有這兩棵彷彿生長在了春天裏。
“青瞳!”鍾傀喊道。
樹上的倆人都往下一看,青瞳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快下來,在上面做什麼。”鍾傀再次喊道。
陸昕昕直接一個輕盈的跳躍跳到青瞳所在的樹上,然後一手抱起青瞳,另一手一搭樹枝,樹枝便生長出一條藤蔓繞在陸昕昕手上,像是升降繩一樣將她送到了地面。
一落地,陸昕昕一揮手,那藤蔓就蜿蜒着縮了回去。
“你緊張什麼,這樹又不高,不會把他摔着的。”陸昕昕說。
鍾傀只是禮貌一笑,他問道:“你認識昨天給你彈吉他伴奏那男的嗎?”
“不認識,怎麼突然問他?你想認識他?”陸昕昕反問。
看着她的神情也不像是撒謊,鍾傀又道:“沒有,他出事了。我以爲你們是認識的。”
“哦,出什麼事了?”陸昕昕好奇地問。
“他死了。”鍾傀定定地看着陸昕昕,想從她細微的眼神變化中看出點什麼。
然而陸昕昕反應很正常,她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問:“死了?爲什麼?昨晚他唱歌不還中氣十足,怎麼突然就死了?”
“爆體而死,總之死的很恐怖。你是一個人嗎?”鍾傀又問。
陸昕昕搖頭道:“不是,我和姐姐一起來的。她有請帖,去萬空寺裏了。我只好自己玩兒,無意遇到青瞳,就讓他陪我玩。”
“快回去吧,這裏出了事,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到處亂跑。”鍾傀說完就牽起青瞳走了。
“謝謝提醒,我現在就回去了。”陸昕昕嫣然一笑,對着鍾傀的背景晃了晃手,做了個再見。
“嗯,萬空寺出事了。我們回去說。”
一回到民宿,劉語就趕忙問是發生了什麼。鍾傀將發生的事情跟她講了一遍。
劉語一拍桌子怒道:“他孃的,居然敢到寺裏面去行兇,什麼人派來的,瞭然大師一生行善,怎麼會有仇家。”
“積德行善也會招來仇家。”青瞳接話道。
劉語覺得青瞳這句話也對,“嗯,也是。只是瞭然大師這年紀了,怎麼受得了空池。”
“嫂子,那空池是什麼?”鍾傀問。
“怎麼說呢,入了那空池洗髓清絡,一身修爲就保不住了,靈力盡無,更甚者可能靈脈盡斷,出來之後也只是個廢人,無法再重新擁有修爲了。這個過程猶如抽筋刮骨一樣,那種痛苦直抵魂魄深處。”
劉語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下來,她輕嘆一口氣道:“當年無濟才十八歲,就去空池走過一遭了。”
“什麼!”鍾傀和青瞳同時驚喊出聲,他們對視一眼,都覺得很驚訝。
“可是無濟現在的修爲也還可以呀?”青瞳說。
劉語無奈一笑道:“那還不多虧了瞭然大師給他護法,而且瞭然大師對無濟還是有私心的,畢竟是自己新手帶大的小孩兒,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斷了無濟的後路。無濟這些年,一年裏能聯繫我們一兩回吧,我們會跟星棋說,瞭然大師也會從星棋那裏知道,他們之間雖是師徒,但也如同父子無異。”
鍾傀又問:“那這次無濟是偷偷回來的,要不是瞭然大師出事,我們就一起下來了,他也不會被發現。現在他被住持叫走,會不會有什麼懲罰?”
劉語也一臉擔憂,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說:“應該不會。無濟現在又不是萬空寺的人了,還能用私刑不成?再者,這次也是瞭然大師叫他回來的,星棋會說明,劉武也會說情,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去給我們家那個打個電話。”
“那我回房間休息一下。”鍾傀起身叫青瞳一起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鍾傀趴在牀上,將臉埋在枕頭上。
青瞳一屁股坐到他身上問:“想什麼?”
“在想那個寸頭男的話。”鍾傀把剛纔省掉的一些細節重新講了一下。
青瞳也趴到他旁邊,非常肯定地說:“我覺得就是他了”
“雖然我也是這麼認爲,但是你爲什麼這麼肯定?”鍾傀問。
青瞳一臉這還用問嗎的表情,“他的話就已經很明顯了呀。很好,現在知道誰是兇手,我們就有報仇的方向了。”
鍾傀挑眉不置可否,他問:“你怎麼會跟陸昕昕在一起玩?”
“誰玩了,我不過就是想套一下她什麼來路。”
“那你套到什麼了?”鍾傀好奇地問。
“什麼也沒套出來,她嘴巴太嚴了,而且不管我說什麼,只要觸及到她的身份問題,她都能轉移話題。”青瞳有些煩躁地說。
隨即他又得意一笑說:“不過,這也不就說明她這人心眼多,不是個簡單的人嘛。如果身份沒有問題,做什麼要這麼遮遮掩掩。”
“有點道理。”
青瞳湊近鍾傀說:“她也在套我的話,老問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