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傀會心一笑,他不難猜到今天爲什麼如此熱鬧。
他若無其事地走到涼亭,坐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他就倚在亭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人在聊天。
“我兒媳婦的戒指也回來了。”
“哎呦,這事兒真是太蹊蹺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是啊,看這情況,我覺得真是有什麼妖精。”
“什麼年代,哪裏還有什麼妖精,你們老人家就是迷信。”
“你懂什麼,那你說這事情是怎麼回事?一晚上,所有丟的東西又重新回來了,監控什麼也沒發現。”
“嗯,後生仔,有些事情不可以不信。你才活多少年,我今年八十了,見過的怪事太多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沒錯,你們後生仔可以不願意信,但是對於這些鬼神之說,要保有一顆敬畏的心。”
被數落的年輕人明顯對於老人的話很不屑,可是又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只好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鍾傀就在旁邊聽笑了,這時昨日的那位大爺注意到了他,忙招呼道:“你來了,怎麼樣?你昨晚有丟東西沒?”
“沒丟東西。”鍾傀又故作不知地問:“剛纔聽你們聊天,是說丟東西的人東西都找回來了?”
大爺說:“是啊,突然一晚上所有丟的東西都回來了,你說稀奇不稀奇。”
“不管是誰幹的,現在都還回來了也是好事了,希望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一位阿婆說。旁邊的也連連點頭稱是。
“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了。我先走各位。”鍾傀跟他們擺擺手。
鍾傀在小區外面吃了飯之後就回家,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後就在書房裏編寫周子華要的一些說明。
其實他也是選了鍾敬筆記本里的記錄,然後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見解加以說明,還編寫了一些小故事。
小故事寫着寫着,鍾傀突然冒出個念頭,這要是以後退休不幹了,還可以把自己見過的處理過的事情編寫成小說,感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伏案編寫,日頭漸漸落下,屋內的光越來越暗,而一道暖陽從窗戶照進來,照到了書桌上,溫柔地落在鍾傀修長的手指。
鍾傀打字的手停了下來,他翻過手,用掌心去承接那束光,手上沒能感受重量,但慢慢感受到了溫暖。
他撐了下懶腰,望向了窗外,高樓旁邊的落日餘暉,照映着每一扇窗戶,暖暖的色澤看着也不刺眼,反而非常溫柔寧靜。
大多數人喜歡朝陽,那是希望的開始。而鍾傀偏偏更喜歡餘暉,因爲他覺得那是對於黑夜來臨的淡然無畏,是能溫柔一切讓黑夜也變得平和的力量。
鍾傀拿起手機打開相機,拍了一張手盛餘暉的照片,然後發給蒼凡兒,沒有文字,就這麼一張照片。
很快,蒼凡兒回了他一張照片,照片裏的手指纖細修長,同樣的餘暉照映在手心之上。她又發來三個字,很溫暖。
屋內已經完全陷入夜色之中,鍾傀起身出了書房。
他拿起一盒泡麪準備今晚就喫這個了,剛泡好吃了一口,門鈴就響了。
“這麼早就來了。”鍾傀放下泡麪去開門。結果來的不是大老鼠,而是周子華。
周子華還買了外賣,他一進門就聞到了泡麪的味道,他說:“怎麼喫泡麪,還好我買了外賣,就知道這個點你應該還沒喫。”
“來的正好,你讓我寫的已經寫好了,你一會兒看看有沒有問題,有我就再改改。”鍾傀說。
“我看什麼呀,我又不懂這些。一會兒我教你所有的操作,你以後有什麼想寫的,就可以自己直接發上去了。”周子華說。
鍾傀點頭,看着他買來的外賣,泡麪一下就沒那麼香了。
倆人喫着外賣,鍾傀知道周子華對這些事情的好奇,就把大老鼠的事情跟他說。
果不其然,周子華聽得的津津有味,一直稱奇。
“我跟它約好了,一會兒它就會來。你反正不怕老鼠,可以看看它。我實在是受不了老鼠,一看它就頭皮發麻,還得忍着。”鍾傀無奈地說。
周子華道:“好呀,我想看。它什麼時候來?”
“不……”
叮咚~叮咚~
鍾傀剛說個不字,門鈴就響了起來。
“應該是它來了。”鍾傀走向去開門。
這次沒有意外,那隻大老鼠就在門口站着。
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鍾傀看到它的第一眼還是忍不住麻了一下,雞皮疙瘩很識趣地自己起了。
“進來吧。”鍾傀對它說。
大老鼠非常有禮節地兩爪抱拳作揖,然後才進門。
鍾傀每次看到它的動作,總是忍不住想笑。
周子華好奇地走到客廳,當看到一隻模糊又透明的大老鼠走進來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指着它說:“我去!真的是……是……”
鍾傀連忙對他擺了下手,給它一個不要亂說話的眼神警告。
周子華識趣地閉上了嘴,然後客氣地對大老鼠笑了笑,趕緊乖巧地坐到沙發上。
鍾傀也坐到沙發上,還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大老鼠也坐。大老鼠便跳到沙發上坐着。
“你能看到它?”鍾傀頗爲詫異地問周子華。
按理來說,普通人是看不到這些精怪,雖然之前給周子華開過眼,但也只是暫時讓他能看見那些東西,並不是真正給他開天眼。
大老鼠也很好奇地看向周子華,周子華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說:“能看到,但是很模糊,而且看不真實。”
鍾傀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子華,隨即又看向那隻大老鼠,忽然就有了個不太確定的猜測。
“怎麼了嗎?是有什麼問題嗎?”周子華見鍾傀和大老鼠都看着自己,一時有點緊張起來。
鍾傀搖頭一笑,若無其事地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