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羅那小子呢,怎麼還不見他,今晚偷襲得靠他的人啊。”
一個匈奴人頭領惡狠狠的將手中銀柄小刀插在了被靠的冒油的肥羊身上,惡狠狠的說到。
畢竟昨天晚上折損的,可都是他的人,而且大都是他部族裏的精銳。不過區區十幾人,卻比要了他的老命還難受。
“等一下嘛,着急什麼,他還能跑了不成?不過這漢人也是厲害的很,你們派人盯着了麼?”
一個挺着大肚子,眯着眼睛的匈奴人頭領陰陽怪氣的說到,其他幾個匈奴頭領圍坐在烤羊邊上,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說到底,大家來中原,爲的不過是求財罷了。而對面那些漢人,卻拼命死守着他們那破陣,算是頂難啃的骨頭了。
他們爲什麼要和這樣的敵人僵持下去,而不是去獵殺那些更軟弱的綿羊呢?
但損失了精銳族人的頭領就顯得不依不饒,畢竟在他眼裏,漢人的命不值錢,而他那十幾個精銳的命,可是頂得上千頭牛羊了。
抱着不患寡患不均的心態,我損失了你們也別想好過,尤其是那莫羅,這個沒事找事的傢伙。
幾個頭領各懷心思的坐在火堆邊,時不時從那被火焰炙烤的,吱吱冒油的肥羊身上割下一塊肉來送進嘴裏。
“也罷,今晚大家各自出人我們一起突襲那些該死的漢人,我就不信還拿不下這些漢人來。”
一個速來以智者自居的頭領打破了沉默,站起來說到,出乎意料的,居然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
“頭領,頭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就在幾人各懷鬼胎,商議着要出多少人的時候,被派去請那莫羅的士兵回來了,只見他渾身是血,驚慌失措的喊到。
那智者十分不喜的看了一眼這個匈奴騎兵,嗯,不是他手下的。
“慌什麼,我們還在這呢,你這是怎麼搞得?”
“漢人,漢人的騎兵在截殺我們的人啊,那莫羅大人,只怕是已經,已經被漢人給殺了。”
士兵哭喪着臉說到,但這一句話彷彿在一衆頭領中掀起無形的驚濤駭浪。
或許那莫羅,是對的,寒熱當中,當真又出了一個那樣的人物。
“不好,那些漢人要跑,快去探營。”
一個頭領反應過來,連忙說到,其他人也躁動起來,有要離開的也有要爲那莫羅報仇的,甚至還有幾個不知所措的。
這股子漢人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比他們之前見到的,要強了不知道多少。
另一邊,趁着暮色還在移動營地的劉和則是急得喉嚨都要乾裂了,也不知道馬興和程猛這兩個傢伙能纏住那些匈奴人多久,也不知道他這手瞞天過海能騙過匈奴人幾時。
畢竟這關聯着的,可是上千號人的安危啊。
重傷員被安置在騰出來的牛馬車上,輕傷員則是能走的走,不能走的擔架。可就是這樣,這支隊伍的速度依舊提不起來。
劉和沙啞着嗓子喊到,可程猛沒有出現,湊過來的,是劉三。
“公子,程大人他……”
“好了,我知道了,知道陰平縣吧,拿着這個,去找楊縣令。”恍惚間,劉和從懷裏拿出楊胖子給他的信物,塞給了劉三。
他現在能想到的援軍,也只有楊胖子一個人了。至於他那剛操練了幾天的鄉勇能起多大作用,劉和已經不指望了。
劉三接過,這纔想起自家公子和那個縣令交情確實不淺。連忙帶着信物離開了,可劉和才從恍惚中走了出來,看着一騎絕塵的劉三,想要把他叫回來。畢竟這段距離可不遠。
得到消息的匈奴人連忙追擊,單靠嘛馬興和程猛對於落單匈奴人獵殺,是指望不住了。
婁圭的手不停的顫抖着,彷彿連劍都握不穩了。一旁的王忠看着他,不由得冷笑出聲。
“高勝,讓咱們的人留下,準備阻擊那些該死的匈奴人。”
劉和咬牙到,一旁拿着柴斧的高勝點點頭,隨後將隊伍中那些人分了出來。
胡三的騎兵在前方開路,而他們的尾巴卻要被咬住了。
“能拿的起刀槍的,都跟我走吧,要不然早晚都得死。”
王忠冷哼一聲,隨後看了一眼圍在婁圭身邊的那些人,這些人大都衣着齊整,是婁圭負責迎接的士族。
“去便去,還能怕了他們不成?”短暫的沉默後,一個士族的年輕人拔劍在手,跟在了王忠身後,那些原本還在抉擇的士族們也紛紛拔劍,跟了上去。
婁圭只感覺事情有些不妙,這些人可是劉荊州最看重的人,現在居然要逞這種一時的武勇,將自己的安全置之不顧。
“不可,不可,讓那些衛士去足夠了。”
婁圭向那些不斷走向王忠的士族們說到,但根本沒人聽他的,大家都是士族,是漢帝國最精銳的一批人,這種場合,怎麼能表現出膽怯呢?
側目瞥了一眼婁圭後,王忠嘴角微微上揚,那些原本就是婁圭手下的士兵們的鬥志也被點燃起來,義無反顧的跟着王忠向反方向走去。
另一邊,劉和指揮着自己的小隊伍,將帶不走的東西都堆在了一起,組建起了一個臨時的陣地。
“劉公子莫慌,某等前來助公子一臂之力。”
就在劉和爲人手不夠頭疼的時候,王忠帶着一羣手裏拿着各種武器的士族衝了過來,他們身後跟着的,則是一些婁圭手下的士兵和一些被婁圭收攏的百姓。
“怎麼,婁大人讓你們來幫我?”
劉和很是驚異,畢竟雖然和婁圭接觸的不多,但那位也不像是有這麼大魄力的人啊。
“哼,呵呵。”
王忠冷哼幾聲,隨後趴在臨時搭建的掩體旁,觀察起匈奴人的動靜來,插在一旁的火把忽明忽暗,站在掩體旁邊的一大羣人臉色也陰沉不定。
這一戰,只怕是有些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