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王朝1566之高翰文 >第十三章:小人物壞事兒
    等鄭泌昌出來,高翰文先自己告罪一番。

    昨日交接公事繁忙,忘記來祝賀了。今日,一大早才趕緊來道喜。

    鄭泌昌本人其實是知道已經升任浙江巡撫了,但他只要聖旨還沒到就不能說啊。

    有喜事還得憋着,錦衣夜行,好難受。

    何況,終究只是小閣老答應的,萬一有意外怎麼辦。昨日這個嚴黨三代核心來了提都沒提這事。搞得一晚上不開心,只能到侍妾身上找補了。

    但一早上,雖然被從鴛鴦帳裏扒拉里出來,但一聽自己期盼的事前塵埃落定,還是很開心的。

    不過,面上還得謙虛一下,“哪裏,哪裏,傳旨太監還沒來,說不定有風吹草動呢”

    說完纔看到旁邊的鄭推官,一臉詫異:“你不是這會兒應該去點卯了,怎麼也到這裏來了”

    “姑父大人,是高大人說有喜事,讓我一起來給您道喜呢”鄭推官有些不那麼自在地迴應。

    看着兩人的對話,高翰文多半摸清了兩人的關係。親戚是實在的,但也不同心。鄭泌昌這官場老油子多半是見不得鄭推官的掉書袋做派,何況一個舉人出身一天到晚掉書袋。而鄭推官多半也對鄭泌昌多少內心鄙夷。

    “那你們相處得還好吧,高大人可是二甲進士的小探花出身,又在翰林院編修深造,學識淵博,你們兩或許可以談得來呢”鄭泌昌在談論權、錢、色三樣之外的事前時,還真的是一副溫和老者的形象。雖然40多歲也不算老。

    幾句話下來,鄭泌昌先把他的侄兒打發回衙門上班了。

    然後試探性問了高翰文昨晚還好嗎。

    高翰文倒沒怎麼回答,反而直接拿出了自己隨身的一枚玉佩作爲賀禮。

    一看,鄭泌昌假意推辭。

    高翰文反而真不急於遞過去玉佩了,

    只將玉佩拿在手裏,講起了這個玉佩的過往。

    當然是恩師小閣老在決定派自己南下推行國策時相送。

    鄭大人的巡撫官職,以及這個玉佩都是爲了“改稻爲桑”的國策纔拿出來的。可想而知一旦國策失敗,自然是得有人玉碎的了。

    現在“以租代買”到了關鍵的時候,你鄭大人。何大人可不要拎不清輕重,窩裏反啊。

    一通對話下來,鄭泌昌忐忑地接過了玉佩,彷彿接過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昨天,鄭泌昌與何茂才還不清楚高翰文說話的真假,害怕這個扛着嚴黨反嚴黨。還寫信加急去北京詢問小閣老。但從今日,知道小閣老已經安排自己巡撫一職看,應當是心腹無疑,而且至少還是閣老與小閣老的雙料心腹。自己雖然暫時位居其上,但也不好在其面前拿喬。說不得以後反要其照拂。

    就這個一交流,雙方的關係熱絡多了。

    這就是密室政治的好處,雙方都有足夠多的想象空間。

    道完喜,趁着鄭泌昌高興,說定了先從布政使衙門與隔壁按察使衙門撥五千兩銀子,果然一旦統一戰線,還是很快的。

    謝絕了鄭泌昌的午宴,匆匆去碼頭安排物質調度、檢驗海瑞與王用汲工作成果了。

    這麼匆忙,再一次加深了鄭泌昌的評價。無他,嚴黨裏面現在能幹事能喫苦的可不多了。如果不是許諾了高官厚祿,怎麼可能這麼拼命。這個高翰文的嚴黨三代核心,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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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翰文先回了躺衙門,點齊衙役一起去碼頭幫忙。

    結果發現屬官都來了。徐同知也在,只是杵着頭沒精打采的。

    也不管昨晚的事前,高翰文吆喝了徐同知、趙通判、沈知事、馬照磨、胡檢校一起去碼頭了。

    沒辦法,這種捐款、租金直接發下去的行爲字啊後世叫坐支現金了。可是非常嚴重的財經違紀了。雖然現在大明王朝也不講究那麼多,但多叫點人,一起去做個見證還是好的。真要出問題,背鍋俠就在這幾人中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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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碼頭那邊已經忙瘋了。

    海瑞讓城裏的印刷書店,印刷了足足一萬分土地出租合同。印的多的原因是先現場下發一千份份,兩千份交給高知府,自己跟王用汲各3500份。這樣確保全州人人都能知道標準合同的樣子,不會有人藉口沒有合同在私自變造、改造合同條款欺上瞞下。畢竟這份合同格式條款的最終解釋權在海瑞這裏,那還能出事嗎?各地如果不夠,也可以以此爲模板,再行復印簽約。

    再細看土地出租的合同內容就會發現,海瑞在這裏面的設計還是相當有門道的。自己沒做過生意,爲此昨天其實一個下午都在諮詢各種牙人行家,以及路上的攤販。約莫總結出一個道理,單個農戶無論怎麼籤,都是要喫虧的。因爲農戶更士紳身份不對等。

    於是乎,海瑞想到個集體出租的制度。就是約莫一百戶農戶先拿出自己的土地成爲集體,然後再以集體的名義出租土地,避免被士紳各個擊破。租約必須要獲得90%以上的集體成員同意纔行。這樣,一百農戶,基本能夠對抗本地的中小士紳了。同時由於每個集體再選出一個代理人,又方便了相鄰的集體團結起來對抗更大勢力的土豪劣紳。同時再由官府負責教授這些代表基本的識文斷字。以後租約的滾動續簽,改進都會好得多。

    要是高翰文來看到一定會想到這不就是後世集體農業的縮影嗎?但海瑞雖然沒這個先知先覺,但一來結合牙人的苦水,二來自己幹了十年的教諭經驗,做出的籌劃。

    這個內容明眼人看着對士紳都非常不友好了,王用汲看了都不停的皺眉,就看高知府如何化解了。

    王用汲今日更是馬路,以知府衙門的名義借用了驛站的兵丁,徵調了一些青壯勞力大部分做搬運,小部分做安保維持秩序與境界。

    現在碼頭這麼多人與貨,不把閒雜人等隔開就真的有可能發生人禍了。

    被包喫5文錢一天,徵調過來的黃大浪正在外圍執情,一個人封鎖一條街道。

    此時,半夜留宿碼頭河景房的一個大戶人家子弟着急忙慌坐馬車出去。遠遠看到有人封路,並沒有停,而是想着只要我夠快,對方一定讓路的心態讓馬伕加了一鞭子。

    黃大浪是誰,自己可是齊大柱大柱哥的馬仔,現在大柱哥走了,自己也是這一篇碼頭工人的元老了。今日好不容易從了良,豈能不盡職盡責表現一番。

    愣是站在路中間沒動,眼見逼停了馬車就上去拍車欄杆理論。

    原本不想出來的貴公子,一下子惹怒了,跟着一個女的下來,三人就打成了一團。

    馬車伕是臨時租的,坐在車上不知道幫誰好呢。

    反正不一會兒地上就有血跡了,三人打累了,各自退到一邊,坐着,嘴上不饒人地對罵着。

    誰吃了虧,流的血還不清楚,只見黃大浪暗暗收起了剛剛拿出來的鐵尺。

    過了好一會兒,女的罵得口乾舌燥的,發現自家男人竟然沒有幫腔,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男人給捅壞了。這才又哭罵起來。

    黃大浪這才慌了神,旁邊其他衙役也趕了過來。

    通過馬伕,才知道貴公子姓徐。

    王用汲聽到彙報,一拍大腿就知道壞事了。制止了旁邊的彙報,打算過去親自問問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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