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一邊說一邊看着胡宗憲。
這一刻竟然有些喜歡跟那兩太監對話了,有啥說啥,直來直去,比連蒙帶猜好多了。哪怕自己有看過劇這個金手指,但還是拿不準,有些緊張。
“你說退而不休嗎?那成什麼了,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戀權不退,暗控朝局,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麼?枉我還”胡宗憲是被高翰文這話氣得不清,越說聲音越大。生怕大帳外面聽不清似的。
“部堂,您冤枉下官了。不是這個意思。下官就是說錯話了,您讓下官從頭說來”高翰文是被這文人的敏感嚇到了,趕緊出言解釋。
“下官的意思是行政當官是爲百姓做事,從事生產科研交流這些也是給百姓做事。以往的讀書人太重視當官了。彷彿不當官就是一無是處。因此想請部堂大人退下來後,就算不做官也不能歸隱,而是做點對百姓、對朝廷有益的事情。”
高翰文好不容易爭取到一次說話的間隙,趕緊一股腦說了出來,不給對方瞎理解的機會。
“你是說什麼呢?古人云,不爲良相,便爲良醫。是要我去學醫?幫助李時珍琢磨你們那個大樣本雙盲的草藥驗證法?”胡宗憲突然意識到孟浪了,也不好道歉,只好順着問下去了
說實話,這個時代文人能幹的事情,除了當官就是回家擺爛,其餘基本沒什麼選擇空間的。也只有對面高翰文才會琢磨些新花樣了。不過也正是如此,胡宗憲才確認對面果然是高翰文本人。跟第一次見面一樣,說話總是少根筋。哪怕是成長了,還是少根筋。
聽到高翰文這一番自圓其說的話語,胡宗憲思考了一下說道。
“高知府,你是說但憑抗倭的功勞,不足以自保?”
這讀書人聽話聽音的本事真的是厲害。本來高翰文還沒想到這的,但聯繫真實歷史的結局,還真是不足以自保。
“部堂大人覺得,剿倭,是功勞嗎?”高翰文乾脆試探性地問道。
聽到這句話,胡宗憲彷彿晴天一霹靂,倭寇與走私那是水乳交融的。而自己這下剿倭還真的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連自己家族的人都在走私。要是倭亂平息,嚴查海禁,這還真是不可預料呢。
“剿倭,是功勞嗎?”胡宗憲囡囡地跟着唸叨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