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煉擡掌注入兩道真氣,當下顧不得身上傷勢,大喊道。
謝荀應聲而動,他縱身一躍,加入戰場,猛然一掌拍向嗔長老:“你的對手是我!”
真氣洶涌,疾風呼嘯,一道巨大的掌印破空飛出。
“該死的老東西!”
嗔長老暗罵一聲,不敢硬接,當即黑袍一甩,收回九把環刃鏢,身形閃掠到一旁。
“李常勝交給你了,自己當心!”
歐陽煉點點頭,頓時壓力驟減。
然而李常勝身形未到,殺意已至,他神色冷峻,暴喝一聲:“你護不住景風,我說的!”
長槍如蛟龍出海,掀起無數道凌厲的氣浪,驟然探出,刺在赤焰焚天罩上,發出“鏘”一聲金鐵顫鳴。
李常勝與歐陽煉二人怒目相視,咬牙切齒。
看似二人在較勁,其實是在比拼真氣,實力手下見真章,容不得半點虛假。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李常勝獰笑一聲,手上力道加重幾分,灌入的真氣太多,導致槍桿都微微顫動起來。
終於,歐陽煉臉上青筋暴突,浮現痛苦之色,再也支撐不住,咳出一口鮮血。
赤焰焚天罩缺少真氣的加持,霎時間,變得搖搖欲墜!
“待我先解決景風這個眼中釘,再慢慢收拾你!”
李常勝神色一冷,眼中寒光四溢。
他手腕一翻,槍尖靈活的向上一挑,如同魚躍龍門,驀地將護住歐陽煉與景風身上的法器掀飛。
“什麼?”
歐陽煉反應顯然慢了一息,赤焰焚天罩脫手而出。在高手的交戰中,有些時候,一息的失誤很可能是致命的!
“我要你親眼看着他死!”
冰冷的話語一出,李常勝周身真氣陡然暴漲,濃郁的殺機猶如驚濤駭浪猛撲向前方。
他拉回槍頭,右手擎着槍桿猛地一掃,如同猛龍擺尾,排山倒海,地面青磚飛起大片,全然砸在歐陽煉身上。
儘管歐陽煉倉皇間已經擡起手臂抵擋,然而這勢如破竹的氣勁更勝一籌,剎那間他整個人橫飛出去數丈開外,驚起一片煙塵。
“李常勝,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得逞!”
歐陽煉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模樣,因爲景風還躺在原地,陷入昏迷,若真讓李常勝補一槍上去,命不保矣。
“赤炎功!”
歐陽煉撐起身體,灼熱真元宛如熊熊烈火,沖天而起,他的眼中赤紅一片,已然被憤怒覆蓋。
身軀一晃,歐陽煉縱身躍起,一拳砸下,從天而降。
轟!
宛若九天驚雷炸響,天塌地陷,整個場地被真震出一個幾十丈的深坑,斷木巨石橫飛。
李常勝眸中閃過一絲不甘,只得放棄景風,身形疾速後撤。
他落地之時,掄圓長槍,往地上一砸,磅礴的真氣如同一條土龍,破地而出,地面一道數丈壕溝蔓延而出,地動山搖。
歐陽煉不敢與他戀戰,要拿下李常勝,不說長時間惡戰,場上變數太多,恐怕必有死傷。
眼看歐陽煉放棄攻勢,回身抱起景風躲開,李常勝冷瞳一縮,寒光激射而出。
“我城主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休想!”
歐陽煉含恨回頭,根本不想與他糾纏。
就在此時,一道銀光劃破虛空,瞬息間電射而來,從側面截下歐陽煉。
“這是何物?”
細密電弧噼啪作響,衆人定睛一看,是一隻半人多高的銀毛老鼠,不由大喫一驚。
原先的進攻軌跡直接被撞歪了幾丈,李常勝一槍紮在一顆老樹上,樹幹眨眼間爆裂成無數木屑。
“哪來的畜生!”
他大怒,卻見那銀背鼠王雙目猩紅,死死盯着自己,顯然是認他爲大敵。
儘管銀背鼠王遠不是李常勝的對手,還是奮不顧身的撲到李常勝臉上,瘋狂的撕抓、啃咬起來。
“滾!”
李常勝聲音中的怒意比之三伏天的烈陽更甚,伸手去抓臉上的銀背鼠王,結果對方身上冒出無數雷蛇,剎那間將他的手掌電的刺痛焦黑。
“該死的畜生!”
李常勝全身真氣盡數噴涌而出,怒沖霄漢,終於將銀背鼠王震飛出去,倒地不起。
他面上鮮血淋漓,滿含恨意,氣的一佛出竅,二佛昇天,恨不得當場殺了這隻半路殺出的銀背鼠王。
但他猛然想起景風還沒死,擡頭一看,歐陽煉早就帶着景風跑遠了。
眼見他們就要翻出府邸院牆,李常勝急得大喊:“嗔長老,截住他們!”
“我騰不出手!”
嗔長老一時也焦躁不已,他被謝荀死死纏住,有心無力。
“不能讓他們跑了!”
李常勝目眥欲裂,但自己有傷在身,顯然是難以追上了。
他面色一沉,倏然轉身,朝着某個方向喊道:“徐公公,勞煩您出手助我!”
徐公公站在高處,一張油光滿面的胖臉上掛着冷笑,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
“李將軍,你讓雜家很失望啊!”
徐公公嘴上埋怨說道,但還是出手了,在無數圍觀者驚駭的目光中,僅僅一個呼吸間,徐公公便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
“去哪裏了?”
陣陣驚呼聲中,徐公公那肥碩的身軀卻如閃電般出奇的迅捷。歐陽煉揹着景風還未跨過院牆,便被一隻手捏住衣領,輕飄飄地丟了回來。
景風身體連滾幾圈,落到一旁,生死未卜。
遠處面掩輕紗的神祕女子見到此幕,美眸之中竟也閃過一絲慌亂,緊張的攥緊衣袖。
“怎麼可能?”
歐陽煉驚愕失色,猛地擡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眼前之人看上去其貌不揚,甚至別人知曉他的太監身份心裏都會暗自鄙夷,但此刻卻如一座山一般橫亙在歐陽煉身前,難以逾越!
“天通境……後期?!”
歐陽煉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眼中的熱切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望!
本來答應景潔英暗中保護景風,再不濟也要把景風帶回去,卻沒成想,自己竟然也要折在這裏!
“雜家不久前剛踏入天通境後期,僥倖。”
輕描淡寫的話語一出,在許多人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就連謝荀和嗔長老也停止交手,露出各不相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