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百塵就拿着信進了金陵城,接近中午纔回來,這個時候基本上其他人都已經被安排走的差不多了。
……
北平,燕王府。
“父親!你回來了!”
朱棣看着迎面走過來的朱高熾,感慨道:“好兒子,你果然沒有讓爲父失望,好好幹。”
轉了一圈,朱棣皺眉問道:“高煦何在?怎麼沒有看到他?”
“哦,是這樣的父親,我託仲謀募來了五千民夫,二弟去帶領了。”
“沈仲謀?他現在何處?我說了不許你和他打交道,爲何不聽?此子與其父親何其相似,將來定是禍亂天下的頭領。”
朱高熾剛纔的笑了笑,繼續道:“父親,我看仲謀並非如此,況且他與孩兒有恩,如是父親定要殺他,也要等孩兒報了恩纔行。”
“罷了,你且起來吧,隨我去見寧王。”
“寧王來了?現在何處?”
“就在城外!”
“等等!”姚廣孝手上掛着佛珠,突然從正門走了進來。
“大師,近來可好?”朱棣負手而立笑到。
“託王爺的福,和尚安好,只是有一事需要與王爺商議。”
“大師但說無妨,本王無不答應。”
姚廣孝微微一笑,隨即對着裏屋的門說道:“王爺裏面請。”
“嗯。”朱棣點了點頭,隨即對着朱高熾擺了擺手:“你去接寧王,我稍後就到。”
朱高熾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姚廣孝伸着腦袋往外看了一眼,隨後把門關上了。
“沈清秋見了沈仲謀!”
“何時見的?說了什麼?你在場否?”朱棣一連幾句問的姚廣孝有些懵。
“我不曾在場,你知道,他不喜歡和尚我,倘若我在場,或許他們什麼都不會說。”沉默了片刻姚廣孝繼續道:“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一定是說了關於沈家的事,看起來她也是打算把沈家的希望交給了沈仲謀。”
“無論如何,大明都不能再有第二個沈萬三了,若是他一定要當,那我也只能……”
“王爺,和尚覺得倒也並非一定要殺,這沈仲謀身系沈家的希望,但如今的沈家已經不是當初的沈家了,如果加以利用,也不是不可的。”
“怎麼?你想驅狼吞虎?那建文雖傻,但也並非一無是處,況且手中還有百萬雄兵。”
“王爺您可以換個思路想一下,無論驅狼吞虎是否能成,他們之間的消耗都是……”
“不,不是他們之間的消耗,是大明的消耗,消耗的是大明的基業,是我朱家的家產,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你莫要再說了,如果有機會,我會殺了他,建文也一樣,大明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
“是,王爺!”
“我帶了朵顏衛,騎兵對衝我不懼任何人,但如果敵人在城內不出來我們還是毫無辦法的。”
“王爺莫要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
兩人又聊了一會,朱高熾便回來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朱高煦。
“爹!二弟回來了!”
“爹!孩兒回來了。”
兩兄弟給朱棣行了一禮,隨後朱高熾便站在了一旁。
朱高煦稍微往前走了一步,隨後面色痛苦的說道:“先前我帶人偷襲過李景隆的大營,但是被發現了,我正要走時,李景隆的大營突然火光沖天,險些我就沒回來,大哥與我說了,當晚仲謀出成了,我想李景隆大營中的火光應該與他有關。”
“的確如此,當晚西城有人乘着黑夜摸上了城樓,剛好那仲謀在西城,他們殺了所有的南軍攻城者,用鷹爪鉤下了城樓。”
“幾人?”
朱高熾再次拱手:“兩人!只是兩人便殺了對方十幾人,大部分的南軍屍體內都嵌有黃銅,手法極其高明,想必應該是那護衛出手了,另外還有一件事,濟南有人送來信件,說原山東都督張元因爲通燕被抓了,被鐵鉉在濟南城斬首了,另外還有一件事,真定那邊有個書生,因爲說了我的好話被下獄了”
“後面兩件事你自己處理,那些人的屍體在哪?帶我去看看。”
朱棣站起了身,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段,因爲太急,朱棣連馬車都沒坐,直接騎着馬風風火火的就朝着西城去了。
朱高煦朱高熾等人就跟在後面,到了西城以後,姚廣孝指了指那天沈飛和沈清秋見面的房子說道:“那便是那日他們見面的地方了,沈飛就是從這裏出來上的城樓。”
朱棣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棟房子,隨後扭頭看向了朱高熾,問道:“屍體在哪?”
“就在城下,還沒來得及處理,時間有些久了,可能不太……”
朱棣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征戰沙場多年,什麼沒見過,”
對此朱高熾也不好說什麼,點了點頭就帶着衆人走進了一個院子裏。
還沒進院子就能聞見一股非常濃重的腐臭味,守門的人見是朱棣來了急忙行禮。
“王爺!世子!”
“爲何這麼臭?”朱高煦問道。
“回二公子,這是世子的吩咐,世子說王爺回來要看,屍體若是沒壞的話,就不要埋了”
朱棣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過去,院子裏整整齊齊的躺着好幾十懼屍體。
身上都穿着夜行服,有的甚至還栩栩如生,彷彿就是睡着了一樣。
而有些則是死狀悽慘,身上也是少了許多的東西。
朱棣走到一具屍體前屏住氣蹲下身子看了看,回頭問道:“這是……槍傷?”
這具屍體的胸口有一個圓形的洞,傷口處已經有蒼蠅在產卵了。
“是的,這是槍傷所致,這種被槍捅死的屍體大概有十五具,其他的全部都是不明死因,我推測可能是火銃導致的,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兩個人用火銃殺了這麼多人,顯然是有些不現實的。”
朱棣皺了皺眉頭,站起身用手擦了擦鼻子:“你可見那二人攜帶火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