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原始、荒蕪的懸空大陸。
處處荒山野嶺、草木橫生,萬獸茹毛飲血、爭相竟食,偌大的地面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一座城。
倒是深淵、河流中,妖窟無數,各大妖羣佔山爲王。
天地大劫掃蕩而過,魔州東部已是煉獄,而這煉獄的中央地帶,虛空薄弱,乾坤扭曲,隱約有劍光涌動。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微光漩渦顫動了起來。
砰!
一條漆黑的蛇屍,從這微光漩渦之中被扔了出來,砸在了地上,雙目翻白,身上滿是劍痕。
緊接着,一道劍光閃過,便有一道白影穿出那微光漩渦,出現在這蒼茫而漆黑的大地上。
那是一箇中年人!
他白衣飄飄,氣度出塵,懸浮在蒼山大地之上,負手而立。
其腳下踩着一把六尺御劍,那御劍有無數劍罡環繞,附着好幾道劍環,其上有層層白霧涌動,一時間竟看不真切其劍罡、劍環細節。
只知道,有很多!
非常多!
“這座大陸……”
白衣中年那精湛的雙眸掃視着魔州大地,目光深邃之中,慢慢升起了一絲絲古怪。
“師尊,等等我嘛。”
這時,又有一道劍光穿過了那微光漩渦。
那是一個俏麗可人的少女,腳下踩着的六尺御劍明顯可見有四道劍環,且其劍罡層數竟達到了六百以上!
少女嬌憨可愛,表情靈動,後腰上繫着一個大大的蔚藍蝴蝶結,很是搶眼。
“咦?”
蝴蝶結少女來到那白衣中年身邊後,也好奇的看着魔州大地,啞然道:“這障壁破損後,我們‘九獄界’的褶皺裏,竟然出現了一座大陸?”
“嗯。”白衣中年點了點頭,御劍而行,帶着那少女在這周圍轉了一圈,便道:“這陸地仙靈之氣有些貧瘠,應居住着一些殘妖,沒什麼大威脅。”
“那也沒什麼價值。”蝴蝶結少女嘟嘟嘴道,“一眼就能看出來了,是個髒污墮落之地。”
白衣中年沒有回答,而是撤去了御劍,落在了地上。
“師尊,我急着去參加沐劍禮呢,要不我們回‘永生劍獄’?”少女有些心不在焉道。
“時間還夠,不着急。”白衣中年神情專注,在這蒼山上行走。
“哦哦。”蝴蝶結少女跟着他,但她沒有落地,而是用一層道術護盾將自己和魔州的空氣隔絕了開來。
這原始大陸上的污穢、惡臭,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
“淺蝶!”白衣中年忽然微微驚呼了一聲,“過來。”
“師尊?”那少女面色奇怪過去。
“你看這塊地面!”白衣中年雙目燒起了一些烈火。
那叫‘淺蝶’的少女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這一塊區域上的泥土、岩石,似乎是被湮滅乾淨了,因此出現了一層暗紫色晶體般的地面,其閃動着紫色幽光。
“這是仙晶礦脈?”少女那靈動的雙眼,終於有了一抹亮色。
沒想到那白衣中年直接搖頭否決了,他道:“不是仙晶礦脈。”
“那就沒什麼用了。”少女失望道。
“你用劍魄,攻擊它試試。”白衣中年道。
“好吧!”
淺蝶點頭,腳下六尺御劍猛然一變,化作掌劍猛然刺下,只見叮的一聲,火星四濺!
“好疼。”淺蝶輕呼了一聲,柳眉深深皺了起來。
她的劍魄,根本沒刺進去分毫,甚至沒在這紫色晶體大陸上,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最頂級的仙晶礦脈,都不可能硬到這種程度……”淺蝶難以置信道。
叮!
那白衣中年亦是一劍劈斬在了這紫色晶體大陸上,他的劍魄竟然被生生彈了起來。
“師尊,連你都沒法在這地面上留下痕跡?這一塊地面到底是什麼組成的?”淺蝶檀口微張,一臉訝然。
“不只是這一塊地面!這一整個大陸,內核都是這種東西!”白衣中年收起劍魄,面色卻陷入了深深的震動之中,他回頭目光灼灼看着少女,“蝶兒,你可曾聽說‘天陸傳說’?”
“天陸?”少女想了想,呆呆道:“傳說,我們九獄界的九獄,就是從天陸衍生出來的,天陸是九獄界的源基?”
“對!”白衣中年點頭,雙目深邃。
淺蝶懵了好一會兒,再看看周圍,她搖頭笑了一下,道:“師尊,那只是一個傳說而已,這兒只是九獄界內部的一個世界褶皺,都不算一個成型的世界,天陸怎可能存在於這種地方呢?”
“正因爲意想不到,纔有可能這麼久都沒被找到……”白衣中年擡頭,目光灼燒看着這蒼茫大陸,“九獄爭天,劍道爲王!若它真是天陸,那這一次,我們‘永生劍獄’要走在九獄爭霸的最前面了!”
少女似乎沒法理解他這種熾烈的爭鋒意念,她一時間還想不通這天陸意味着什麼。
“師尊,這一塊荒蕪大陸,什麼都沒有,這地面也挖不動……能有什麼用處呢?”淺蝶悄聲問。
白衣中年聞言笑了,“天陸的奧妙,超過你的想象,只是需要慢慢挖掘而已。沒有它,就沒有九獄界,作爲九獄界源基,它就是九獄界的一切!”
“這麼誇張的嗎……”淺蝶輕咬紅脣,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低聲道:“師尊,那這情報的價值,是不是非常高?”
“我馬上通知劍獄。”白衣中年說完,輕輕拍了一下淺蝶的肩膀,“放心吧,會帶上你的名字。但你回去後,需把嘴閉上,等長輩決斷。”
“謝師尊!”淺蝶美眸輕閃,心裏一陣欣喜。
“你怎麼報答?”白衣中年那放在少女肩膀上的寬厚手掌,移到了她的俏臉上,輕輕捏住了她的耳垂。
少女嬌軀一顫,低下了頭。
“晚上乖一些,懂嗎?”白衣中年看着她稚嫩的面容,微笑說着。
“是……”少女輕哼道。
“放心吧,只要你乖,穆恆永遠不會知道。”白衣中年道。
“是……”
想起那個陽光瀟灑,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少年,淺蝶微微吸了一口氣,喃喃道:“算了吧,反正你也給不了我多少前程……”
而這時,那白衣中年已經御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