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回家繼位賺了個相公 >第24章 風波不斷的進城
    天光大亮,烈陽高照。

    只在城門口曬了一小會,莫問靜就已經熱得滿臉通紅。偏偏此地不僅日頭毒,連剛出的汗也轉眼不見,喉嚨裏簡直乾燥得要冒煙。

    他生無可戀,再三哀嘆:“原來陽光打在身上這個說法,不是書上寫得誇張,是真的會痛啊!這麼一比,炎口鎮簡直稱得上避暑聖地。”

    旁邊的魏芙撐着傘,懨懨的,難得沒有一唱一和。而謝尋琢和穆蘭正和守衛在交談,也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

    沒人應答,莫問靜又嘆了口氣,糾結着到底要不要拿出自己的傘。畢竟怕曬這種事情,是有損男子氣概的,而且他有點懷疑,流焰城的烈日大約能生生烤壞傘面。

    “你們在這裏等着。”守衛檢查過後,轉身進去通報。

    不一會,一個方臉男子走了過來,粗聲粗氣說了句“跟我來”,就頭也不回地大步往裏走了。

    他們幾人立即跟上。

    走了幾步,莫問靜突然靈機一動,偷偷跟在方臉男子的影子裏,這樣就能少曬一點。得逞後,他捂着嘴開心偷笑,還擡手招呼自家師兄過來躲一躲。

    “靜師弟。”謝尋琢笑着搖搖頭,腳下卻加快幾步,和前面的男子並排,落在後面的影子更大了。

    他已聽從了戰珏的意見,過了晌午纔來,沒想到還是酷熱如斯。

    不過城裏看上去有些蕭索,和想象中不大一樣。

    路上店鋪不少,東西也擺在外頭賣,但是沒見着什麼人。好幾家連店家自己都不在,光敞着店門,連個看門犬都沒有。

    腳下的路不是沉水城常見的青石細磚,而是大塊大塊的黑色岩石,裏頭隱約還有岩漿般的熱流在涌動。

    岩石表面不太平,被炙熱陽光一照,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散發着細碎的金光,但奇怪的是,並不刺眼。

    幾人在四下安靜中沉默地走了好一會,氣氛詭異。

    “這位大哥,請問怎麼稱呼?”莫問靜第一個沒忍住。雖然帶路這人看上去不好惹,但聊聊閒話應該不打緊。

    “戰三秋。”方臉男子雖然說話硬邦邦的,但沒有什麼惡意。

    謝尋琢看他一眼,也是姓戰?難怪戰姑娘說,在流焰城走十步,碰見的估計全姓戰。

    “戰大哥,腳下這些是礦石嗎?”

    “黑火晶。不吸熱且發光,白天走了不燙,晚上看得清楚。”

    “路上怎麼沒有幾個人?還有這沿街的鋪子就這麼開着,也不怕人偷?”

    “都是熟人,沒什麼好偷的。再說了,這個時辰誰有心思出來?”

    “那你們都什麼時辰出來?”莫問靜覺得新鮮,“不會夜裏活動吧?”

    “好,到了。”戰三秋不再閒話,“把你們的請柬放進去。”

    謝尋琢聞言看過去,面前是一間普通客棧,門口立着一座石雕。

    石雕通身赤色,但各層顏色漸變,深淺不一,質地和普通石頭不一樣,帶着特有的光澤。

    雕的是一隻正要振翅高飛的鳥,長頸長腿,閉目張嘴。有點像鶴,表皮卻被魚鱗覆蓋。頭頂一束火苗樣的冠,周身羽毛根根分明,銳似利劍。

    不知是哪裏不對勁,這隻鳥看上去分外兇猛,彷彿下一瞬就要攻擊人。

    “放到它嘴巴里,快點。”戰三秋催促。

    謝尋琢從手心喚出請柬,放進張開的鳥嘴裏。它已化成了一片薄薄樹葉,不復當初的氣焰。

    誰知還沒來得及撤手,鳥嘴一合,牢牢咬住了葉子,兇狠得差點連他的手指也一起咬了。

    他鬆開手,退了半步。

    弱小的樹葉被一口一口吞了下去,血紅的鳥眼乍然睜開,身上的羽毛無聲顫動,好似紛紛叫囂着要離開身體。

    有一根,真的飛了出來,似短劍一樣刺殺而出,速度極快!

    謝尋琢一把抓住,羽毛尖離他的臉近在咫尺。被抓住的羽毛一下子泄了氣,軟綿綿地癱軟了下去,不再動彈。

    他慢慢鬆開,看見手心被劃出了淡淡血痕。紅光一閃,躺着的羽毛化作了一枚玄色令牌,上面龍飛鳳舞地刻了三個字:沉水城。

    對面的鳥也重新閉目張嘴,靜靜等待下一次的襲擊機會。

    “這什麼破鳥,瞎雕就算了,還胡亂攻擊人。”魏芙熱得有氣無力,看這鳥也不順眼。

    她是神鳥城出身,無鳥不識,沒想到還有沒見過的,尤其這鳥看上去一點也不可愛,又醜陋又兇惡。

    但謝尋琢卻從它身上看出了一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鳥身上的魚鱗歪歪扭扭,但仔仔細細地雕滿了。這個紋路,分明和他懷裏的魚牌相似,就連方纔一言不合就咬人的樣子,也如出一轍。

    他小心地去觸碰鳥冠,並未再出現方纔的事,反倒是落手處熱熱的,不知是不是在太陽底下曬了太久,連石頭也燙了起來。

    難道在流焰城呆久了,都會變得這樣暖和嗎?謝尋琢收回手,笑了笑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爲。

    “好了,出入流焰城的城主府時,就持此令牌而入。”戰三秋交代後續的安排,“執劍禮當天,會有人帶你們進去,在這之前就住在這個客棧。”

    “啊,就住這兒?”

    莫問靜難掩失望,原本以爲可以舒舒坦坦地享受貴客待遇,沒想到還要住客棧,而且這地方看上去條件很一般。

    “還有一枚,快點。”

    “穆姑娘,你的請柬我來放吧。”謝尋琢提議道,“怕這鳥傷了你。”

    “那就辛苦謝公子了。”

    “等等,誰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機關。”魏芙手一指,“他給我們放。”

    戰三秋翻了個白眼,全當沒聽見。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守衛,居然敢如此囂張!”魏芙本已曬得沒精打采,如今被這麼一氣,不僅脾氣上來了,勁頭也上來了。

    “我是守衛,不是你的下人。”戰三秋毫無懼色。

    “我乃神鳥城城主魏百林之女,受邀赴宴,乃是貴客!”魏芙一路積攢的熱氣和不滿一起冒了出來,“用這等低級手段刁難我們,還安排住在這種破爛客棧,簡直豈有此理!讓你們管事的出來,你不配和我說話!”

    “說得好,真是暢快!”

    顯然戰三秋認識此人,他一聽聲音就沉了臉:“施峋,又是你。”

    衆人回頭,只見一名淡金長袍的少年,拊掌走近。

    “沒錯,又是我,拿着那鬼令牌轉了一圈,還是哪兒都不讓進。叫你們管事的出來,我要問問他,這到底是哪裏的待客之道?難道家父來了你們也如此對待嗎?”

    施峋看上去和莫問靜年紀差不多大,但通身貴氣精緻,舉手投足間更是架勢十足,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他口裏指責之意明顯,聲音並不算大,但氣勢十分壓人:“還有這破客棧,我一天也不想住了。”

    戰三秋不僅熟視無睹,還回得很硬氣:“流焰城這麼大,哪裏不能逛?可施公子偏要去不能去的地方,又何必以施城主之名壓人。”

    “赴宴之人,卻連城主府也進不去,這是何道理?”

    “執劍禮開始之前,城主府不允許任何外人出入,這個我和施公子講過,不想再浪費口水。”

    “你和我講過有什麼用,你是什麼身份?叫你們管事的出來和我說話。”

    “你們愛放不放吧,話我已經交代完了。”戰三秋根本不想搭理施峋了,對謝尋琢一行人的態度也差了不少,說完掉頭就走。

    莫問靜瞄了眼他走的方向,又瞟了眼面色鐵青的施峋:“你們有過節?”

    “你是何人?”施峋斜眼看去,見他衣着樸素,便愛答不理。

    想起還沒自我介紹,莫問靜連忙施禮:“在下沉水城城主之徒莫問靜,詢問的問,安靜的靜。”

    “靜師弟,可以進去了。”謝尋琢已經拿到了另一枚令牌,在門口喚道。

    “原來只是普通弟子,難怪被人如此對待連半句話都不敢吭。沉水城的男子真是懦弱,竟然需要一介女子替你們出聲,簡直丟人現眼。”

    “你!”莫問靜漲紅了臉。

    倒是魏芙笑着過來與他說話,語氣熟稔:“你可是巒峯城城主之子施峋?我是神鳥城城主之女魏芙。”

    “魏姑娘好氣魄,不愧是城主之女,沒有辱沒家風。”施峋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你也是獨自前來赴宴?”

    “是,路途遙遠,甚爲苦悶。”魏芙瞪了一眼門口的惡鳥,“如果不是哥哥喜得麟兒抽不開身,我纔不代他來這!什麼破爛地方,又偏又熱的,連個小小的守衛都敢以下犯上。”

    “我早聽家兄說過,流焰城行事跋扈,可沒想到無禮至此,竟然完全不把巒峯城放在眼裏。”施峋一甩寬袖,帶的腰間玉飾叮噹作響,“我已來了三日,除了這個蠻橫的守衛,竟無一人鄭重接待過。”

    “施峋,你也就配戰三秋那個莽夫接待了!”一個紅袍少年縱馬而來,遠遠就能聽見譏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