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嬸子道:“小孟是九王爺請來爲老爺您做壽辰宴的,可能是想去監督看看做得如何。說起來,九王爺對您真的是很孝順呢!”
往年九王爺可不管壽辰宴的事兒,都是齊通交代她,找明月樓來承辦,或者自家後廚做個家宴而已。
這一回,偏偏是九王爺親自去請小孟來做壽辰宴,可見九王爺心底裏是知道老爺喜歡小孟做的菜的!
恩伯公笑眯眯,“他長大了,懂得孝順我了!”
那這一回,他對自己的壽辰宴可是十分期待了。
晚上,秦芙陽喝着極苦的湯藥,喝到眼淚都出來了。
珠兒給她薄薄塗了一層冰肌玉骨在患處後,她便躺下歇息。
珠兒吹滅了燭火,退出房間。
夜,一片沉寂。
屋內的炭爐燒着,時不時有噼裏啪啦的炭火聲響起。
冬天的寒風呼嘯而過,窗戶咿呀咿呀的響着,吵得人心煩意亂。
秦芙陽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一直睡不着。
這雪聽閣的建築實在是差勁,連扇窗戶都不牢固,被風一吹就會響,一點都比不上她永安府的晴凝樓。
她閉着眼睛,蓋着厚實的被子,蜷縮成一團,努力讓自己睡過去。
突然,有一扇窗戶開了,凜冽的寒風吹進來,牀上的紗幔被吹得飛起,窗戶更響了。
秦芙陽被嚇了一跳,叫了一聲:“珠兒,你快進來關窗戶,冷死了!”
睡在外間的珠兒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就掌了燈進來。
“這窗戶我明明關得緊緊的,怎麼還會被風吹開!”珠兒喃喃自語。
“快關了吧!好冷!”秦芙陽道。
不知爲何,她今晚心底裏總是毛毛的。
珠兒關了窗戶,便退下了。
秦芙陽重新閉眼。
被關上的窗戶這次不再是被寒風吹得哐哐響,但是卻傳來了像是有人在敲窗的聲音。
秦芙陽起先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可過了一會兒,聲音越來越大,就是從那扇窗戶傳過來的。
她嚇死了,狂喊:“珠兒,珠兒,你快來,聽聽這是什麼聲音!”
珠兒又掌着燈過來巡看,她一來,這敲窗聲便沒了。
“郡主,沒有聲音啊。您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我聽到像是有人在敲窗戶,一下一下的。”
珠兒道:“那是寒風吹的聲音吧。”
秦芙陽縮在牀上,“許是我聽岔了。”
珠兒又回去了。
秦芙陽安撫自己,是她聽錯了。
可珠兒剛回去,那敲窗的聲音又來了,一下一下的,不急不緩,加上外面冷風吹嘯的聲音,房間裏昏暗一片,十足的恐怖氛圍!
這下秦芙陽實在無法淡定了,她大喊:“珠兒,你快來看看!”
珠兒第三次掌燈進來。
她一來,那敲門聲又消失了,她又仔細的查看了一遍,並沒有不妥。
她道:“郡主,您可是出現幻聽了,要不要奴婢去請大夫來看看?”
秦芙陽正想說不用,就聽到珠兒發出一聲慘叫。
“珠兒,珠兒,你怎麼了?!”
秦芙陽臉色十分慘白,這雪聽閣她住了快兩個月,並沒有任何不舒適。
珠兒沒有半點回應,秦芙陽怕急了。
“來人啊,來人啊,出事了!”她大喊着,卻久久沒有人迴應,也沒有人來。
往日只有珠兒是陪着秦芙陽過夜的,王嬤嬤張嬤嬤青兒都不在她身邊。所以珠兒要是出事,那她便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秦芙陽見沒有人來,窗戶也沒有再出現敲門聲,便壯着膽子下牀來。
房間只有炭爐的火光,只照亮了一點點地方,其他都是昏暗的,是以秦芙陽並未能看到珠兒的身影。
“珠兒,你怎麼了?你回答我一聲好嗎?”秦芙陽摸黑掀起紗幔。
就見不遠處的地上有一掌燈跌在地上,旁邊有一道人影躺着。
那是珠兒!
她心急如焚,正要上前去查看。
這時,緊閉的窗戶突然大開,寒風呼嘯吹了進來,刮在秦芙陽的臉上,跟被刀割了似的,好疼!
秦芙陽後悔自己下牀來了,早知道她應該讓青兒也在外間兒睡,這樣指使起來方便!
她心裏有點害怕,可還是得壯着膽子看看珠兒,是不是剛剛被什麼東西絆倒摔暈過去。
她走到珠兒身邊,蹲下身,撿起那跌在地上的燈,舉起來,視線隨着燈向窗戶外一看。
一道黑色的身影,披頭散髮的,掛在窗戶上,長長的舌頭垂下,一雙黑色的瞳孔緊緊盯着她!
只聽那人啞着聲音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那聲音彷彿地獄裏的魔鬼。
秦芙陽只感覺自己無法呼吸,淒厲的尖叫了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第二日天剛亮,她便領着一衆身殘的丫鬟婆子,向恩伯公辭行,屁滾尿流的出了恩伯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南浦鎮。
什麼慎哥哥,什麼壽辰宴,什麼成爲九王妃,她通通都不要了!
天雲街四合院裏。
清流歪着頭坐在凳子上,對着一女子道:“無情姐姐,還是你狠!”
女子身着白色勁裝,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道:“要不是看在她是主子的表妹份上,這種小兒手段,我都不屑用!我還是比較喜歡把人大卸八塊殺了,那種感覺比較爽!”
清流打了個寒顫,心道:無情姐姐跟主子越來越像了!
一身黑色勁裝的玄一走進來,“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喊打喊殺?”
“切,黑臉怪,本姑娘就喜歡殺人,用不着你管!你要再惹本姑娘,本姑娘生氣起來,連你都殺了!”無情斜了玄一一眼,兇悍道。
玄一冷哼,“就你那三腳貓功夫,也就對付那些不入流的人還成,對付我,怕不是又要去找主子告狀!”
“好你個黑臉怪,你還嘲笑我!”無情拍桌而起,瓜子殼掉了一地,怒道,“你很厲害是吧?來,比試比試,這次我絕不會去找主子,我要把你打得心服口服,讓你求爺爺告奶奶一樣跪在本姑娘的面前!”
玄一摩拳擦掌,“來啊!好久沒活動筋骨了!”
一旁的清流嚇得後退幾步,這兩人怎麼跟小孩似的,每次見面必掐,而且往往都是傷敵一百自損八千。
他還是避開比較好,不過,他今日來是有要事的。
“玄一,主子在梧桐村寒潭遇到的救命恩人,你查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