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站着的是一臉冷色的孟慈,不遠處正緩緩走過來一人,他一身墨色斗篷,寒風吹起斗篷的一角,露出裏面月牙白的長袍,極白與極黑,端的是矜貴和冰冷的氣勢。
孟慈見到他的那一刻,是欣喜,又是委屈。
本來她自己想用跆拳道解決掉鄭全這個登徒子,突然從天而降的黑衣男子幫了她,她還處於懵逼狀態,再之後看到緩步而來的蕭明慎,心底裏那些委屈和驚嚇都化成淚水。
方纔那鄭全着實噁心到她,也讓她受了好多屈辱!她一個一清二白的女子,往日言談舉止都很端正,那鄭全卻直言她是小寡婦耐不住寂寞!
她想奔跑着投進蕭明慎的懷抱,跟他說自己的委屈、撒嬌,讓他撫慰。
她哽着嗓子,喊了一聲:“九王爺……”
話音戛然而止。
只因蕭明慎走得近了,孟慈見到他一雙帶着血的鳳眸,似化作帶血的利刃直視而來,周身氣息冷冽又帶着濃厚的殺氣,彷彿下一刻就要大開殺戒般,讓人望而生畏。
他緩緩而行,踏出的每一步腳步聲沉重得彷彿踏在人心間一樣。
孟慈從未見過蕭明慎如此冰冷的眼神,整個人驚呆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順着她蒼白的緩緩落下,顯得格外悽美。
蕭明慎快到她面前時,孟慈又輕輕喊了一聲:“九王爺。”
可蕭明慎像聽不見她的聲音一樣,腳下沒有絲毫停頓,如同鬼魅般直接穿過她,向鄭全那兒走去。
玄一一見到蕭明慎,立即低頭行禮,不敢看向他,“主子,這人如何處置?”
此時的蕭明慎神色陰鷙,雙目赤紅,一副要嗜血的狀態。
他鳳眸微眯,低啞着聲,“帶回去,本王親自動手。”
玄一立即將鄭全抓了起來,準備押着走。
鄭全完全沒想到這大冬天的三更半夜,還有人來截胡!
被玄一一掌打飛後,他徹底酒醒。
天旋地轉一番後一睜眼,便看到踩在他胸口上的黑衣男子,從身着打扮上看,他以爲是江湖俠客之類的。
可等見到了蕭明慎,對方氣度不凡,氣場強大,渾身都是矜貴的高不可攀,他心裏有點點慌張。
別是遇到什麼貴人了!
當孟慈喊了一聲“九王爺”,他便知這下完蛋了。
很明顯,這孟氏跟九王爺是認識的!再看九王爺這像要殺了他的樣子,就知道這孟氏與九王爺是有一腿的!
那他剛剛做的那事,這九王爺豈不是要將他碎屍萬段了!
鄭全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原先他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喝了那麼多酒,腦子裏的一股衝動就把平日那些束縛在心底裏的想法全解放了出來,纔有了這麼一出。
他嚥了咽口水,求饒道:“九王爺,我那是一時鬼迷心竅,我要是知道孟氏是你的人,再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定不敢染指的!”
玄一狠狠踹上一腳,“還敢多言!”
話音剛落,玄一隻感覺耳側有凌厲的掌風襲來,猶如一把利劍無影無蹤直插入鄭全胸膛。
巨大的力道讓他抓不住鄭全的肩膀,只見鄭全狠狠撞入旁邊的大樹,大樹稀里嘩啦掉下無數落葉。
孟慈,小蓮和柴信皆是第一次見蕭明慎出手,這才知道平日病懨懨的九王爺竟是也有武功的!
相較於想喊“好身手”的小蓮和柴信,孟慈卻異常的擔憂蕭明慎。
這一掌重得很,也不知道耗了他多少內力。他那樣病弱的身子,還撐得住嗎?
她趕緊上前,伸出雙手環抱住蕭明慎的腰身,用自己的身子頂住他出了掌後瞬間失了元氣的身體。
“九王爺……”方纔她叫他,他卻不應她,她很慌張的。
她擡起頭,見到他紅得快要滴出血的眼睛,很是心疼,“我沒有事,你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蕭明慎立刻緊抱住她,呼吸急促,聲音暗啞,“傷你者,本王必將讓他碎屍萬段!”
孟慈聞言,心裏一驚!
雖然鄭全是該死,但古代也是有律法的,犯了罪的應當稟報村長,押送進衙門纔對。
她不要九王爺爲了她而觸犯了律法!
孟慈輕輕撫着他的後背,像在安慰小貓咪一樣,輕聲安撫,“我可是學了十年跆拳道的,八級,黃帶,厲害着呢!如果沒有你來,我照樣能擺平這大狗比的!他傷不了我的!不信你看看我,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她伸手在蕭明慎眼前揮了揮,不料他眼尖得很,一手就抓了她的手腕看,只見細嫩白皙的手腕上,一處通紅。
那是一開始想給鄭全一耳光反被扣住掙扎時留下的印痕,孟慈尷尬一笑,“只是紅着,沒破皮呢!”
大抵是不滿意聽到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輕鬆,蕭明慎也不顧旁邊還有人在,直接將孟慈發紅的手腕細細的吻了一圈。
小蓮立刻把柴信的雙眼捂住,非禮勿視,小孩子還不能看不該看的!
柴信一臉天真,“小蓮姐姐,你幹什麼捂我的眼,發生什麼了?”
玄一默默的背過身去。
“你……”孟慈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輕柔的推了推他的肩膀,“這裏還有三個人……”
嗯,暈死過去的鄭全不算人。
蕭明慎正吻得心疼,聽後立刻一雙凜冽的黑眸看向玄一。
玄一隻感覺自己身後有無形的利劍在向他刺來,他連頭也不回,知趣的扛着鄭全走了。
小蓮見玄一走,邊捂住柴信的眼,邊呵呵笑道:“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哈!”
然後她拉住柴信進了院裏,還特地輕輕的關上門。
好了,這下四下無人。
蕭明慎可以專心致志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孟慈卻道:“你想如何處置鄭全?”
迴應她的,是蕭明慎立刻從溫柔轉向狠厲的氣息。
孟慈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好冰冷,不知道是被寒風吹的,還是他散發出來的。
良久,只聽他低低的道:“他該死,但本王不會讓他死得輕鬆容易。”
他太久沒將人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扒皮拆骨了,突然想到又有新鮮玩意兒送上門來,他還有點興奮,彷彿聽到自身血液裏在叫囂着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