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道清脆又帶着威嚴的聲音響起,“大家停住。”
衆人聽見聲音,也不知道怎的,竟然就真的停下了動作,閉了口。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救下小花的是一個陌生女子,身穿紫色勁裝,看起來很是不好惹。
而說話之人,上身穿着白色兔毛棉襖,下身墨綠色羅裙,頭髮編成髮辮,只用簡單的玉簪彆着,面容姣好,兩頰紅潤,此刻眉頭緊鎖,一雙杏眼盈滿威嚴。
竟然是一個月不見的孟氏!
那日孟氏出事,全村人上後山林找,確定了孟氏跌下山坡後,就在等待天亮去山坡下找。
那晚的後山林,狼嘯聲此起彼伏,很是恐怖,聽得人膽戰心驚,都覺得孟氏肯定是活不成了。
沒想到後來就聽說,當晚孟氏被她鎮上的貴人救了,而且孟氏一家子,也被一輛華麗的馬車接走。
從此,茅草屋沒有人在,不過吳院的生意繼續經營着,想來是孟氏背後的貴人都安排妥當了。
這個孟氏,真的是不簡單啊!到底是什麼樣的貴人,這麼厲害,能差使那麼多人在危險的後山林裏救人!
“主母。”無情將小花扶了起來,轉頭對着孟慈道,“孩子完好無損。”
哦嚯!主母?
難不成孟氏在鎮上改嫁了,成了某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還回來梧桐村做什麼?
孟慈點了點頭,拿出身上的布巾給小花擦了擦眼淚鼻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小花啜泣着,擡頭看了一眼孟慈,發現是個似仙女一般的姐姐救了她,頓時停住了哭泣聲,呆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孟慈。
鄭嫂子眼見小花沒被人踩到,一顆顫抖的心才落了下來。
然而看到救小花的人是孟氏,她內心又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三兩步走到小花身邊,將小花拉到自己面前,蹲下身上下拍掉小花身上的灰塵,才呵斥道:“叫你緊抓住我的衣衫,你偏不聽,你看吧,差點就被人踩死了!”
小花被罵了一通,眼淚又開始要往下掉了,“娘……”
孟慈非常不滿意鄭嫂子的教育方式,小孩子剛被驚嚇到,理應多加安撫,否則很容易造成小孩有心理陰影,內心缺乏安全感,只怕晚上回去睡覺要做噩夢。
她便道:“鄭嫂子,別這樣兇她了。”
鄭嫂子沒好氣的瞪了孟慈一眼,“要你管!”
她這副蠻橫的樣子不僅惹得無情皺眉,還激怒了周遭的村民。
特別是吳院的人,東家平安回來,他們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
如今看到東家還要被這個兇手橫眉冷對,立馬氣不打一處來。
吳院的青梅第一個站出來,指着鄭嫂子的鼻子罵道:“姓牛的,你這個兇手,真是不知好歹啊!我們東家那麼心善,一回來就救下你的女兒,你竟然還對我們東家這副態度,你還有沒有人性!”
身穿藍色棉襖的婦人也附和:“就是啊,人孟氏一回來不僅沒將你送到衙門,還救了你的孩子,心地那麼善良,反觀你,你就是個惡人!”
“誰沒有人性?誰是惡人!”鄭嫂子臉紅脖子粗氣道,“孟氏救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會感謝她,但是我沒有害過孟氏,你們再怎麼罵我,我也不會承認!”
“正主就在你面前,你還想狡辯,鄭嫂子,你可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婦人叉着腰,氣勢洶洶的對着孟慈道,“孟氏,如今你來了,趕緊報官吧,別對這樣的渣滓發善心!”
她這一出口,周遭的村民也接二連三的叫孟慈報官。
孟慈聽得直皺眉頭,方纔她一路走過來,就差不多把整件事情聽得個七七八八,大概猜測出鄭嫂子是如何被誤會成害她的兇手了。
村裏這些人真的是聽風就是雨,都沒有證據,竟然就這樣亂扣人一頂“殺人兇手”的帽子,這不是逼着人往絕路上走嗎!
“諸位停住,請聽我講。”周遭七嘴八舌的亂得很,孟慈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諸位真的是誤會了,鄭嫂子的確不是害我的人。”
此話一出,那些村民滿臉震驚,就連鄭嫂子也很驚訝,孟氏竟然說她不是害她的人?
當日竹林裏,她氣急攻心,拿着殺豬刀確實是想要砍了孟氏,一命抵一命,而且也與孟氏過了兩招,後面孟氏背對着她被那黑衣人刺了個窟窿,即刻倒地昏迷。
按理來說,她應該不知道真兇是黑衣人才對啊!
鄭嫂子還在回憶着,卻聽孟慈淡淡道:“當日鄭嫂子確實與我有一番爭鬥,但是她並未傷到我,所以不是害我的人。”
青梅問:“東家,那到底是誰害了你,把你推下山坡的?”
“是啊,不是鄭嫂子,那是誰?不會是我們村裏頭的人吧!”
“要是村裏的人,那就麻煩了,我們之中竟然隱藏着如此狠毒的人!”
“話說吳村長家的李氏,都好幾個月沒回來村裏了,會不會是她啊!之前就是她跟孟氏不對付的!”
“是哦,有可能!她不在村裏頭幾個月,所以那日比對鞋印沒有她,這樣說起來,那鞋印很可能是李氏!”
大老遠走過來的吳村長一聽到有提到他那不知所蹤的李氏名,立馬趕了過來,“胡說什麼呢!你們一天天的瞎猜什麼!”
衆人立即噤了聲。
吳村長轉頭對着孟慈道:“孟氏,你終於回來了,傷勢如何?可痊癒了?”
終於有人關心了她的傷勢,孟慈微微頷首,“已經痊癒了,多謝村長掛心。”
“那就好。”吳村長點頭道,一臉的鬱色,“那你可知真正要害你的人是誰?我家那李氏已經消失了好幾個月,我想並不是她來害你的。”
“確實也不是李氏。兇手是個男子,當日我被刺傷暈倒在地,在跌下山崖之前,聽到了鄭嫂子與一陌生男子的對話,那男子便是害我之人。”孟慈淡淡道。
聞言,鄭嫂子面露震驚之色,真沒想到,這孟氏受了那樣重的傷,竟然還有意識知道那些事。
她忍不住問:“你知道?那他要是知道你沒死,會不會來害你第二次!”
孟慈冷笑,“那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九王爺說了,那人已經死了。
雖然九王爺並沒有跟她說清楚到底是何人要來害她,但後來他讓無情留下時刻守在她身邊,她便猜出,此事與上京城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