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韓舉人,怎麼是這樣的人,都輸了,還說自己沒輸。”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脾氣如此惡劣的人,這還叫什麼舉人啊。”
路舟十分尷尬,拉住韓傾的袖子,“韓兄,這裏是文人集會,你可別失去理智啊!”
他們這些文人,是最看重臉面的,如今在那麼多雙眼睛下,韓兄輸了還不認,那隻會敗壞自己的名聲,讓人覺得他輸不起。
然而韓傾已經被怒氣衝昏了頭腦,整個人失去理智,拂開路舟,“閉嘴,我沒輸!”
他這樣子彷彿瘋了一樣,目眥欲裂的,看着挺恐怖的。
他衝到孟慈面前,“你這婦人,你定是已經作過此詩,所以才那麼快作出來的!”
孟慈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韓舉人,古有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麻煩你認清自己的位置。”
“你!”韓傾被這話氣得個半死,舉手就要扇孟慈一耳光,被無情眼疾手快的扣住手腕。
無情正想把他的手腕掰斷,卻聽孟慈叫道,“不可。”
無情心裏氣極了,這傻逼舉人都欺負到面前來了,主母還不讓她教訓他!
無奈主母說什麼,她就要做什麼,只能用力一推,韓傾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上。
三個書生和柴信立馬擋在孟慈的面前,柴信道:“韓舉人,我敬你是前輩,你竟然想動手傷我姐姐!”
“韓舉人,你輸了就是輸了,莫老先生,柳院長,還有各位文人書生都在此,大家有目共睹,你還敢亂來不成?”林仲沅也上來道。
“就是!”錢也年氣道,“你敢傷我孟姐姐一根毫毛,我錢家不會放過你的!”
“我葉家奉陪!”
“我莫家也奉陪!”本來莫世羽是溫和之人,見此也站不住了。
韓傾跌坐在地上,模樣好不狼狽,見孟慈這邊,幾家世家子弟都站在她那邊,氣得直抽抽!
這小婦人到底是什麼魅力,竟讓這些世家子弟圍着她團團轉!
孟慈撥開柴信等人,走到前面來,居高臨下的對着韓傾道:“這比作詩,是你硬要跟我比的,如今技不如人,不認輸還想打人,你這舉人到底是怎麼考上的?哦我想起來了,考舉人,只是考肚子裏的墨水,卻不考人品,害!”
她說着還搖了搖頭,一臉的瞭然和遺憾。
衆人只覺得孟夫人一張嘴厲害得很,三言兩語就能將韓傾嘲諷個遍,把他氣得半死。
孔夫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這話是對的。
“你!”韓傾被孟慈氣得渾身抖動,一張臉漲成豬肝色,顫抖着手指着孟慈,“你!”
他“你”了個半天,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孟慈勾了勾脣:“比作詩,我贏了,你輸了,方纔韓舉人說的獎懲,看來也要兌現了。”
韓傾唰的一下就白了。
那獎懲是讓輸者跪着給贏者舔鞋,如今韓傾輸了,便是要跪在孟慈身前給他舔鞋。
他便對着孟慈道:“孟夫人,這懲罰似乎太重了些,您看,要不換一個,賠銀子如何?”
若是換做孟慈剛穿越過來家徒四壁之時,她定是會把銀子看得重些,而如今,牛氣沖天每日大把銀子進賬,她最缺的可不是銀子了。
這韓舉人今日三番兩次找他們姐弟倆麻煩,口氣狂妄,老把自己當成蔥,她答應比作詩,就是爲了教訓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孟慈冷冷一笑:“首先,這懲罰的內容,可不是我提出來的,是你們韓舉人親口說出來的,你問大傢伙,是與不是!”
衆人高喊:“是!”
“其次,姑奶奶我現在最不缺銀子,我就想看懲罰兌現!”孟慈狠狠斜了路舟一眼,“你若是覺得讓韓舉人履行這懲罰太過於重,不忍心,要不你替他做了?”
“不不不!”路舟瘋狂搖頭,就怕引火燒身,趕緊閉了口。
無情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的拽氣,她踢了踢還在地上狼狽坐着的韓傾,“喂,韓大舉人,你輸了,還不快給我家主母跪着舔鞋!”
韓傾死死的瞪着她,不動。
在場有些文人本來就不待見韓傾,此時覺得他輸了卻不履行懲罰,很沒有信用,輸不起,都十分鄙夷的看着他。
“這韓舉人怎麼這樣,懲罰也是他說的,如今輸了還不履行,真是言而無信!”
“是啊,臉皮真厚,看來人品真的是不怎麼樣!”
“我就說咯,他二十歲考上舉人後,就真以爲自己是官老爺,平日見他鼻孔都是朝天看人的,讓人十分不爽,今日他輸了,我還挺高興的,就得有人治治他纔行!”
“對,讓他平日囂張,這下自食其果了吧!”
一聲又一聲不好聽的話在韓傾的耳邊響起,韓傾聽得頭痛欲裂。
這些文人,平日在他面前都上趕着巴結他,如今他一落難,這些人就棄他如敝履!
他死死咬住嘴脣,脖子青筋浮起。
腦子嗡嗡作響,他沒輸,只要他不認輸,他就沒輸!
他是舉人,他不可能會輸!
韓傾按住自己的腦子,雙手青筋暴起,猙獰的面容,眼珠突出而紅,似要爆開!
突然,他暴喝一聲,“啊!我沒輸,我是舉人,我沒輸!”
這聲音實在是太恐怖,都把衆人嚇了一跳。
韓傾邊崩潰大喊邊爬起來,林仲沅立即將孟慈拉到自己身後,生怕韓傾要對她不利。
只見韓傾將自己的發冠都扯亂了,顛顛撞撞的撞開人,一路邊大喊邊跑走。
整個書院都是他的鬼吼聲,“我是舉人,我沒輸!”
路舟追了出去,“韓兄!”
“這韓舉人,是瘋了吧!”
“看這樣子,估計是!”
無情翻白眼,“他該不會是爲了不履行懲罰,特地想的辦法脫逃吧!”
孟慈搖了搖頭,“看着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