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孟慈壓根不在乎孩子的生父是誰,她找他只是爲了清白和名聲。
但現下知道了,那人就是心心相印的人,她這心底裏,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充斥着,酸酸脹脹的。
陰差陽錯這四個字,概括了她和他認識的整個過程。
雖然,兩年前的那一晚不是她。
但好在,兩年後的人,是她。
她是高興的,今露夜白從一開始,就沒有錯過父愛。
不過……
“你在南浦鎮的時候就知道了,怎麼那時不告訴我?”早知道不就早真相大白,哪還有現在的糟心破爛事發生!
蕭明慎輕咳一聲:“那時總害怕扒出那些過往,你會痛苦難受,會怨我恨我,我就不敢開口了。”
孟慈翻了個白眼:“拜託,你都說你失了那段記憶,我怎麼會去怨你恨你啊?”
蕭明慎一笑,伸手就要攬住孟慈:“還是王妃有肚量,是爲夫多慮了。”
孟慈撇開他的手,“誰是你王妃了,不要臉!”
蕭明慎又纏上來,“孩子都生了兩個,哪裏不是了?”
“孩子生了又怎樣,在我這兒,我不承認你,你甭想當孩子的親爹!”孟慈特別拽。
蕭明慎嘴角一勾,很是虛心的請教:“敢問小娘子,蕭某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一個名分?”
孟慈想了想,“看你表現吧!”
“表現啊~”蕭明慎拉長了聲音,突然餓狼撲食般,就將孟慈打橫抱起,“我今天一定好好表現!”
“喂,你要死啊!大白天你敢亂來,我打死你!”
蕭明慎到底沒有亂來,不是不敢,也不是懼怕孟慈,只是他十分尊重孟慈的態度。
不然也不會經常夜宿這兒,卻從未衝破最後一道防線。
反正這輩子她都是他的人,他等得起,來日方長!
孟慈推開蕭明慎,正色道:“你當時是昏迷狀態,後來又失了記憶,壓根不清楚當晚的事情,那我還怎麼去對付蔣小娘和孟情,找出她們陷害我的證據啊!”
他是突然被攪和進來的,打亂了蔣小娘原本的計劃,那不就是說,她要找的不是今露夜白的生父,而是原來蔣小娘計劃的那個人!
蕭明慎道:“放心,人已經找到了,不過最快也要十天才能來到上京城。”
孟慈掐指一算,“十天,等他到了,我娘留給我的嫁妝都飛了!”
十天後剛好就是孟情出嫁日。
蕭明慎淡淡笑着不說話。
……
“放我們出去,我家主子是丞相夫人,你們這些狗奴才,膽敢這樣把夫人關在這裏,等丞相大人來了,要你們好看!”
“快放我們出去!”
大理寺牢獄裏,蔣小娘一衆人等,分成男女,關在不同的獄裏。
牢獄裏陰暗潮溼,散發出一股發爛發臭的味道。
蔣小娘一開始都不願觸碰到牢裏的乾草堆,覺得又髒又噁心,但她渾身被揍得快要散架一樣,實在是站不住,才讓翠英脫了外衫放在乾草堆上讓她墊着。
耳邊是徐嬤嬤和翠英倆人邊拍打門板邊喊的叫聲,不僅沒把獄卒喊來,反倒吵得她腦殼生疼。
徐嬤嬤眼圈都喊紅了:“夫人,那些狗奴才一個個耳朵都聾了,叫了也不應,這可怎麼辦啊!”
翠英小聲道:“老爺上朝,大小姐又沒出門,他們壓根兒不知道咱們在牢獄裏,夫人,咱們會不會就一直呆在這裏,好可怕啊!”
“閉嘴!”蔣小娘吼完那一聲,渾身像被抽乾了力氣,有氣無力的看向徐嬤嬤,“你有沒有帶銀子?”
徐嬤嬤從懷裏摸出荷包,“只有這麼點。”
蔣小娘一擡眼:“夠了,咱們先攢着力氣,等中午放飯,你把這些銀子塞給那獄卒,讓他去趟丞相府傳話。”
中午來放飯的獄卒,提着一大桶酸臭的粥,還有一籃子又硬又髒又冷的窩窩頭過來。
“起來了!開飯了!”像往常一樣,一人舀一碗粥,一個窩窩頭。
到了蔣小娘的牢房,獄卒扔了三個窩窩頭進去,就看到一隻蒼老的手伸出來,手裏握着一個看起來有點兒分量的荷包。
獄卒視線往上看,就看到徐嬤嬤諂媚的笑:“官爺,行行好!給我們夫人通融下!”
“通融什麼呀!牢獄就是喫這些東西,愛喫不喫!”獄卒不爲所動,他方纔在外面可是清清楚楚聽到這個老東西罵他們狗奴才呢!
徐嬤嬤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喫的問題,是想讓官爺幫我們傳個話。”
“傳話?”獄卒嘴角一扯,“給你們老爺丞相大人傳話嗎?”
“對對對!官爺好大的本事,一猜就中!”徐嬤嬤喜笑顏開,趕緊把荷包往獄卒手裏塞。
獄卒不接:“傳不了。”
翠英過來:“爲何,你們不信我家夫人的身份?”
獄卒拽裏拽氣:“就算你們真的是丞相府裏的人,那又怎樣?實話告訴你們,你們得罪的人可比丞相大人的來頭大!所以,好好在牢裏待着吧!”
蔣小娘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她今日得罪的是九王爺,大理寺在九王爺的施壓下,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就算是丞相府,也無濟於事。
但她不怕,“官爺,我女婿可是恆王!”
都是王爺,恆王可比九王爺金貴許多,人家可是皇室嫡長子!
獄卒嗤道:“那就等恆王來了再說!”
說完,提着木桶和籃子就走了。
蔣小娘氣到要吐血,狗仗人勢的東西!等她出去了,看不把他碎屍萬段!
雖然沒人傳話到丞相府,但早上西城區那麼一鬧,人物還是那麼的鼎鼎有名,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丞相府。
孟情拍了一下桌面:“什麼!我娘去找孟慈,結果得罪了九王爺,被送進大理寺了?”
小柔點點頭:“奴婢去香工館買糕點時,就聽到旁邊的人在說,奴婢還以爲聽錯了呢,結果一回來這邊,到處都在說這件事,雖然不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可以確定夫人和徐嬤嬤,翠英姐姐就在牢裏了,有人親眼看到!”
“怎麼會這樣!”孟情一屁股坐回去,又猛地站起來,往外走,“我要去找爹,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