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聽到蕭明恆另有心儀之人,她非常贊同納側妃,她要找個自己滿意的皇兒媳!
吉時一到,蕭明恆騎着繫着紅綢的高頭大馬,領着九十九擡聘禮的迎親隊伍,前去丞相府。
孟家嫁女,許多與孟承德交好的世家老爺前來道賀,當然他們的夫人和女兒也跟來了。
“今日是恆王大婚,怎麼他這個臉色瞧着難看得很?”工部侍郎林夫人看到恆王的表情,發出疑問。
“你瞧過恆王有臉色好的時候,不是一直這樣黑着臉麼!”太尉夫人道。
林夫人搖搖頭:“不是,不一樣!平日恆王雖不苟言笑,但不嚇人!可今日你看,活脫脫跟閻王爺一樣!他這壓根不像是去迎娶王妃,倒像是去送葬!”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如此,那可真是奇怪了!”鎮國公陸夫人道,“明明新郎官新娘子情深似海呀!”
她們可是清清楚楚記得華榕寺那荒唐的一夜的!
林夫人哼了哼:“鬼知道是真是假,要我看,這恆王就是因爲那事兒被迫娶孟家嫡女的,否則今日怎麼會是這個表情!”
人生有四喜,娶妻排第一,誰娶妻會不高興,那肯定是娶到個自己不合心意的!
太尉夫人撇撇嘴,“那也是咎由自取,不喜歡爲何要私通!既然做出了那種荒唐事,那就要負責任!”
鎮國公陸夫人道:“只怕這孟家嫡女進了恆王府,日子不好過咯!”
“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孟家嫡女出嫁,那孟夫人蔣氏竟然都沒有出現!”林夫人道。
“聽說是病了,出了溼疹,連臉上都長了,沒辦法見人。”太尉夫人道。
鎮國公陸夫人拿帕子掩了掩脣,小聲道:“都是糊弄人的說辭,其實她還在大牢裏呢!我家那位跟大理寺卿是老朋友,悄悄說出來的,那蔣氏得罪了九王爺!”
“所以!前陣子的流言是真的,真正的孟家嫡女回來了,還搭上了九王爺?!”太尉夫人驚訝!
“誰知道呢,反正好大一齣戲!”
依着大雲朝的出嫁規矩,孟情上了花轎,身後跟着的是十里紅妝!這可把多少世家夫人和貴女羨慕到了。
陸簾搖了搖鎮國公陸夫人的手臂,“娘,那孟情好多嫁妝呀!以後我出嫁也有那麼多嗎?”
陸夫人點了點她的額頭:“想太多!你要是有她一半,就要偷笑了!”
“啊?爲什麼!”陸簾眉頭一皺,“丞相府也沒有比咱們鎮國公府月俸多很多吧!”
“要是靠丞相大人,當然沒有!”陸夫人道,“這些嫁妝,肯定都是那丞相大人過世了的正室陸氏的,那陸氏是嶺南文人大儒的獨女,家財萬貫!”
“那陸氏的嫁妝,理應留給自己的女兒,幹什麼都給了孟情?”
林夫人道,“陸小姐你忘了,那陸氏的女兒,早就被趕出丞相府了!”
“那還挺可惜的!”便宜了妾室的女兒!
不可惜,十里紅妝經過一條僻靜的街道時,擡嫁妝的人換了個方向,擡步往錦雲街的方向而去。
當然爲了避免被人發現,霍少修也安排了所謂的“嫁妝”——一箱箱的石頭,調換進去。
皇后看着一箱箱嫁妝擡進恆王府,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她把宮女雙喜招了過來:“讓人去清點一下恆王妃的嫁妝。”
卻說霍少修帶領的人把陸氏的嫁妝一箱箱擡進孟慈的新宅子,看得衆人眼睛都直了。
無情張大嘴巴:“主母,這都是你孃的嫁妝?”
孟慈同樣目瞪口呆:“嗯,好像是……”
無情瞥了她一眼,“那是你娘,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孟慈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原主,她哪裏知道哦!
她就是之前聽小蓮說她孃的嫁妝很多,但具體是多少小蓮也沒說。
只是這麼親眼一看,感覺這嫁妝,誇大點說,富甲一方?
孟慈隨便打開了一個箱子,裏頭放着滿滿的珠寶玉石首飾。
今露踮起腳尖,小手手扒拉着箱子邊緣,腦袋一伸,瞪大眼張大小嘴兒:“哇,孃親,好漂亮!”
流光溢彩,金碧輝煌,當然漂亮啦!
孟慈一笑,一手護着她,一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今露喜歡嗎?”
今露點頭如搗蒜:“喜歡喜歡!孃親我可以拿一件出來玩兒嗎?!”
哇,還這麼懂事兒,喜歡的東西只想要一件!
孟慈寵溺一笑,“挑兩件!”
“哇哦,孃親最好了!”今露甜甜的在孟慈的臉上親了一口!
今露個子還小,踮着腳尖久了有點累,孟慈索性讓她坐在箱子裏挑,今露看到翡翠手鐲喜歡,看到紅寶石項鍊也喜歡,左看這個右看那個都喜歡,她挑花了眼!
她聰明的叫了一聲夜白:“哥哥,你也來挑!”
哥哥也挑兩件,這樣回家後他們倆就能一起玩,那她就能玩四件啦!
然而夜白嫌棄的搖搖頭,邁着小短腿就去了無情剛開的另外一個箱子,裏頭是價值連城的字畫孤本。
夜白從裏頭拿了一本畫着圖的孤本,雖然他看不懂,但是他想要!
他屁顛屁顛跑過來,“孃親,我要這個!”
孟慈一笑:“給給給,都給你們!”
她的東西,就是他們兄妹倆的!
……
蕭明恆與孟情在恆王府拜完天地,孟情就被送入洞房。
只是等到夜幕降臨,賓客散盡,也沒有等到蕭明恆的到來。
孟情從一開始做新娘的羞澀欣喜,被等待磨成到了焦急不安,忍不住掀開紅蓋頭,“小柔,什麼時辰了?”
丫鬟小柔趕緊左看看右看看,還好房間裏沒有其他人,才垂眸道:“王妃,亥時三刻了。”
孟情皺眉,“都這麼晚了,前院還沒散?”
小柔搖搖頭:“散了的,皇上皇后他們都回去了。”
孟情心裏一沉:“你去問問恆王什麼時候過來。”
小柔去了,不多時,她含着眼淚回來。
“王妃,恆王身邊的小廝說,恆王今晚喝太多酒醉了,就在書房歇下了,讓王妃別等恆王了。”
新婚第一夜,獨守空房,孟情的心絃都斷了!
八月的秋風,其實不蕭瑟,可是她的心,是冰冷的。
恆王,你說與我形同陌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