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開蕭明慎的懷抱,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住。
算了,地道黑乎乎的,讓他牽就讓他牽,總好過她等會又摔了在他面前出醜!
下了木梯,地道的走廊變得寬敞了些許,走到盡頭,孟慈便看見有一扇厚重的石門,石門上方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寫着三個大字——暗夜閣!
孟慈吃了一驚,她以爲那個所謂的證人,最多被關押在一個隱祕的地方,卻沒想到蕭明慎直接關在了暗夜閣。
那她這不就是知道暗夜閣的所在祕密地?
蕭明慎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都分手了,還帶她來他的祕密地幹什麼!
都不是自己人了,這樣做很危險好不好,就不怕她反手出賣他嗎?!
也不知清流按了什麼機關,石門徐徐打開,發出轟隆的聲響。
石門一打開,四周就亮堂了,石壁兩側皆點着燭火。
孟慈卻頓住了,不願意踏入。
蕭明慎皺着眉頭:“怎麼了?”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這人關押在暗夜閣?”孟慈癟了癟嘴問。
“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孟慈翻了個白眼,“這地方有多重要,你這個做主子的竟然就帶外人進來,你就不怕有危險?”
只聽蕭明慎輕笑一聲,提起他和孟慈十指緊扣的手:“外人?哪裏有外人?”
一腳踏進暗夜閣的清流左顧右盼:“沒有啊,慈姐姐,沒有外人啊,就咱們仨!”
孟慈唰的一下臉又紅了,不是隻牽着嗎,什麼時候變成十指緊扣了!
還有,他們分手了,就是外人!
她想抽出來又抽不出,還覺得自己的手指被握得更緊了!
蕭明慎直接把孟慈帶進暗夜閣,暗夜閣名副其實,還真的挺暗黑的。
就連那些下屬,一個個都穿着玄色勁裝,每個人見到蕭明慎,都垂眸拱手行禮喊一聲“主子”,也不好奇爲什麼主子帶了個陌生女人進來。
“你們總算來了,那王麻子就在裏面,沒啥事。”霍少修從一間密室出來,見了他們沒有半分驚訝,只對着孟慈小聲道,“不過,你進去可別嚇着哈。”
孟慈還沒懂這是什麼意思,等進去後王麻子滿身血痕的拴在鐵鏈上吊着的血腥一幕,把她生生嚇了一大跳。
她剋制着自己不尖叫出聲,但臉色也略微的蒼白起來。
蕭明慎擁着她,聲音很是平靜冷沉:“害怕嗎?”
“他……”
“我打的。”不知爲何,孟慈只覺得此時的蕭明慎,眸中有着嗜血的殺意,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
只要想到這個王麻子,在兩年前差點就染指了孟慈,蕭明慎就不能忍,當晚接到雪鷹帶來的消息,他立刻趕往暗夜閣,狠狠的收拾了王麻子。
若不是考慮到王麻子還有用處,只怕他早已屍首異處!
“想要傷害你者,都得死!”蕭明慎勾着脣笑,那笑冷冰冰又殘忍,驚得孟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清流將王麻子放了下來,此時的王麻子也就剩着一口氣,閉着眼睛昏着。
蕭明慎一擡眼,清流便拿起旁邊一盆冷水,澆了下去。
孟慈聽着這話,其實跟她此前猜的差不多,蔣小娘真是好狠毒的心,找來這麼一個長得滿臉麻子的地痞流氓來毀她!
倘若那晚沒有陰差陽錯,跟她共度一夜的人不是蕭明慎,那今露夜白的生父,便是眼前的噁心之人了!
她想想就要吐了。
孟慈蹲下身:“你想我們放過你,很簡單,出庭作證。”
……
從暗夜閣出來後,孟慈覺得自己腿有些軟。
也不知道是被王麻子嚇的,還是在氣蔣小娘的惡毒,亦或是被蕭明慎的手段驚到。
霍少修這幾日知道蕭明慎和孟慈鬧了矛盾,還想着怎麼撮合兩人和好呢。
看到孟慈臉色蒼白的出來,擡腳便上去。
“是不是被嚇到了?哎你也別怕,小祖宗這是對人對事的。”霍少修挺心疼蕭明慎的,“他最在意的人便是你,那天一看到那王麻子,他就忍不住動手了,你想啊,他那副身子骨,能動手麼,他動手是爲了誰啊?”
孟慈靜靜聽着,忽然道:“他……一直都這樣嗎?”
霍少修嘆了一口氣:“遇見你之後,好多了。”
對生活有了盼頭和希望,笑容多了,人也變開朗了許多,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
遇到一些事情,不再是殺伐果斷,狠血暴戾,而是會爲了身後的人,考慮用明面上的手段去解決。
否則,你以爲那區區丞相府和永安侯府的人,都能留到今日?
孟慈點頭:“我知道了。”
上了馬車,蕭明慎已經恢復往日的神情,夕陽的日輝,透過窗簾灑在他的青衣上,折射出一片金黃的光影。
他面容淡淡,鳳眼雖一片冷漠,卻不再是嗜血無情。
這一回,孟慈不再坐到他的對面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走,孟慈定了定神色,緩緩探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
夕陽西下,秋風四起,他的手也逐漸冰涼起來。
孟慈道:“我不害怕。”
蕭明慎眸光些許波動。
“但先說好了,你不能嚇到我的孩子。”孟慈又道,“他們還小,經不起你這麼一嚇的。”
蕭明慎的大掌倏地握緊,孟慈喫痛一聲,只聽他低沉着聲音道:“是我們的孩子。”
孟慈抿了抿脣,這次是沒有反駁了。
一直叫囂着分手快樂的孟慈,這一回,好似沒分手成功,其實在蕭明慎心裏,就從未分手過!
兩個小包子看着孟慈把蕭明慎領進家裏來,這心情是十分複雜,既高興又生氣。
高興的是爹爹好像跟孃親和好了,生氣的是爹爹要去做別人家孩子的爹爹了!
一想到這,今露就很不開心,縮在凳子上生悶氣。
蕭明慎揉揉她的小腦袋:“今露爲什麼不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