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德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
他是亡靈形態！
可是剛纔他不是已經上了列車嗎？
難道他死了？
那麼，在列車駕駛室裏的那個隼，到底是什麼？
只見隼渾身半透明，匆匆忙忙說道：“小武，我沒想到你有這樣的能力，我要提醒你——”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臉色一變，朝着身後某處望去。
“那是什麼？”隼呢喃了一句。
他心口上忽然浮現出一個黑點。
一根半透明的長鬚從極其遙遠的地方飛射而來，一瞬便插入那個黑點。
唰！
隼的整個身子彷彿被一股巨力扯住了一樣，瞬間便被拽出去，穿過頭頂的車廂和岩層，從武小德眼前消失不見。
“不，救我，我不想——”
隼爆發出滿是恐懼的心靈感應，但靈魂卻已不知去向。
武小德愣在原地，只覺得一股寒意順着脊樑骨冒上來，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亡靈之書上迅速浮現出兩行冰晶小字：
“發佈委託的亡靈已經消失。”
“當前委託取消。”
消失了……
隼的靈魂消失了。
……見鬼，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
更重要的是，如果隼已經死了，那麼是誰在駕駛列車？
武小德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以此掩蓋自己神情上的變化。
冷靜。
一定要保持冷靜！
他揉揉眼睛，站起身，走到列車通道口，衝着駕駛室大聲道：
“隼，這車上有什麼喫的東西沒有？”
“饞嘴的傢伙，這可是地質勘探用的隧道列車，你以爲是觀光旅遊，還給你準備喫的？”隼笑罵道。
鷹站在隼的旁邊，插話道：“想喫東西，就去找蕭白紅或者團長，他們兩人喜歡帶點零食什麼的。”
武小德點點頭，轉身朝車廂走去。
如果不是自己能與亡靈溝通，自己根本無法知道隼已經死了。
到底……
什麼樣的力量，可以不動聲色的殺了一個人，還扮作他？
武小德將手按在刀上，猶豫了一下，將刀調整了下位置，然後收回了手。
不能動手。
沒有證據，一動手就說不清了。
自己擋不住所有人的圍攻。
——但是要怎麼取信於大家呢？
誰來支持自己動手？
他環視整個車廂。
蕭白紅蹲在角落喫着一塊草莓奶油蛋糕。
槍手在一塊空地上擺放了各種槍械設備，正在挨個檢查。
沒有人發現隼已經死了。
仔細想想——
剛纔那個站臺，是因爲所有科學家身亡而被停止使用的。
隼也是在那裏被殺，被替換。
如果科學家們臨死前留下了什麼線索——
武小德靠着牆壁坐下，打開行軍包，翻出那些日誌本，又翻出那張照片。
照片上依然是那五名科學家。
武小德摩挲着照片上的兩行小字，輕聲念道：
“從左至右，依次是黎兵、孫術華、張爾舞、劉潤、丁濤。”
“注意，這就是我們的拍照順序。”
注意……順序。
武小德放下照片，將一本本日誌取出來，在扉頁上找到幾人的名字，然後將他們按照“黎兵、孫術華、張爾舞、劉潤、丁濤”的名字排序。
然後呢？
如果這句話裏有什麼暗示，接下來要怎麼辦？
武小德拿起日誌，一本本翻動。
沒有任何發現。
正當他有些失望的時候，記憶中的一幕忽然在此浮現在他腦海中。
是的……
好像是這樣……
他連忙翻動日誌本，將其翻動到最後一頁。
就像上次所見的一樣，這裏有着寥寥數筆繚繞不堪的線條和筆畫，完全看不出是什麼。
順序。
武小德把五本日誌最後一頁的筆畫默默記住，然後在腦海中，按照科學家們拍照的排列順序輕輕勾勒。
第一個是黎兵，他留下的筆畫先呈現在腦海。
然後是孫術華。
筆畫似乎能連通啊，有戲！
緊接着是張爾舞、劉潤、丁濤……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所有筆畫在武小德的腦海裏完美拼接起來，構建成一個個文字。
這些文字湊成了一句話：
“它就在我們之中。”
武小德頓了頓。
他剋制住心頭泛起的寒意，把筆記本又翻了一遍。
畢竟在每本筆記的最後一頁上，除了筆畫，還有一些潦草不堪的線條。
武小德伸出手，不着痕跡的在腿上輕輕勾勒那些線條。
——這時沒人注意他。
須臾。
畫好了。
一副圖像出現在武小德腦海中。
那是一個怪人。
它有着長長的尾巴，背上滿是堅硬的外皮，一雙豎瞳，人類的身軀和四肢。
這不是自己曾見過的墮落人類。
這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