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武小德叩門的時候,兩扇門直接倒了下去。
所以當武小德從後院走出來,站在前庭的時候,便可以看到大門外站着幾名男男女女。
他們呈半圓陣型,人手持槍,小心戒備的望着來時的路。
一名女子被人羣護在中央,身穿寬大的長裙,小腹微微隆起,手裏也握着一柄手槍。
這些人見道觀裏走出來一名這麼年輕的道士,皆是有些詫異。
武小德正要開口說話,忽見天上飛來一道明明晃晃的七彩之芒,悄然落在那持槍女子面前,化作西王母娘娘。
武小德怔了怔。
他發現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對方,至於那持槍女子以及四周護衛的人羣,沒有一個能看見這位尊貴的女天尊。
西王母娘娘衝着武小德輕輕一笑,比了個口型。
「拜託你了。「
武小德微微點頭,拱手一禮。
——我盡力。
西王母娘娘見狀,後退兩步,微微還了一禮,再次化作七彩雲芒,圍繞那持槍女子不停旋轉。
所有七彩之芒全然沒入女子的小腹之中。
這是入胎了。
持槍的長裙女子卻毫無所覺,衝着武小德問道:
「小道長,請問你這裏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嗎?」
縱然情況危急,但她神情依然從容。
-她留着大波浪卷的長髮,身形豐饒,一雙丹鳳之目眼波流轉,靈動異常。
在她那白皙的臉龐和手臂上有一些濺射的血點,但她卻絲毫不理會,只是認真的打量着武小德。
「你們是爬山的嗎?進來休息吧,放心,山上治安很好的。」武小德微笑道。
對面的人羣全部怔住。
「這裏治安很好?」女子試探着問道。
也不知是看花眼了還是什麼,她彷彿看到武小德身上繚繞着些許霧氣。
但仔細去看的時候,那些霧氣又化作了虛無,再不可見。
「我們這裏要大力振興旅遊行業,山上可能也要設立治安點,最近警察來的勤,不會有什麼麻煩。」武小德笑眯眯的道。
他做了個伸手虛引的動作,繼續道:「各位,請進來喝茶吧。」
話音落下。
道觀裏燃起了燈。
成百上千只青銅手將正廳打掃一新,爐子升起了火,鐵壺接滿了水,架在爐子上燒了起來。
整個道觀裏可以坐的椅子都被搬進了正廳。
七八隻青銅手去找了琉璃瓶,在後院摘了幾朵花,插在瓶子裏,輕輕放在茶几上。
一切準備就緒。
「沈姐,現在怎麼辦?」一名幹練的男子低聲問道。
被稱爲沈姐的持槍女子看了看武小德,又望向道觀正廳窗戶上亮起的燈光,遲疑半晌,輕聲說道:
「小道長,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是被人追殺至此,麻煩您給一個確切的話,這裏真的有政府的人巡查?」
「當然啦,道士是不可以說謊的,相信我好啦——來,過來休息喝茶。」武小德道。
天空忽然閃過一道雷光。
冷雨開始滴落。
山風淒冷,雨水滂沱。
「還能逃到哪兒去?」沈姐冷冷的道。
她看了看天上的沉沉鉛雲,低頭輕輕撫着肚子,沉思半晌道:「全部進入道觀。」
衆人立刻收了槍,擁簇着她走進道觀,外圍幾人分出去,開始探查道觀的情況。
女子跟着武小德一起進了道觀的會客廳。
所有青銅手隱沒在虛空之中。
房間裏的柴火噼裏啪啦的響着,帶起了一股暖意。
茶水燒滾了。
武小德嫺熟的給衆人沏了茶,一一端上,這才坐了主座,微笑道:
「恕我冒昧的說一句,你有身子,就算被人追殺,這麼晚了還爬山,還是有些不智。」
沈姓女子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這麼大一羣人手持長槍短炮的衝上來,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對,誰知這小道長卻絲毫不怕,竟似乎根本沒看見一樣,還邀請自己喝茶。
如果他不是瘋子......
「道長,」沈姓女子恭敬說道,「小女實在是走投無路,這才半路上山,撞入貴觀。」
「哦。」武小德吐出一個字。
「我等在此逗留,恐怕會給道長也帶來殺身之禍,待我等喝完這杯茶,立即離去,道長您看如何?」沈姓女子道。
「既入我道門,便是我的客人,如今我只問一句,你們是做什麼生意的?」武小德問。
——這些人有槍,陣型嚴密,訓練有素,令行禁止。
不像是丐幫,也不像是混混和地痞。
人販子們在戰鬥上沒有這麼專業。
毒販麼,有這種可能。
但堂堂的穹高天上大至尊西王母,又怎會託生如此罪孽深重之輩?
那麼......
這些人是殺手?
僱傭軍?
還是軍火商?
沈姓女子嘆口氣道:「我們是做機甲的。
「小道與社會脫節太久,不知道這裏面的買賣是怎麼一回事,請您細說。」武小德道。
「我們是政府不承認的地下機甲製造商,前不久研究了幾項技術,獲得了突破,卻不小心走漏風聲,讓幾家大公司知道了。」沈姓女子道。
武小德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只要不是毒販和人販子,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救他們一救罷。
武小德微笑道:「你們在這裏休息吧,不會有事。」
話音未落,只見茶几輕輕震動起來。
叮叮噹噹叮叮。
茶杯密集的敲擊着桌面,讓氣氛化爲凝固。
有人倉惶奔進廳裏來,飛快說道:
「兩頭野狼型戰術機動戰甲上山了,此刻已經在道觀外。」
整個大廳一靜。
野狼型機動戰甲。
對付自己這羣人,其實只要來一座這樣的機動戰甲,一次疾衝加掃射就可以開始打掃戰場了。
——竟然來了兩座!
看來這一次絕無倖免之說。
沈姓女子臉色慘白,苦笑道:「道長,我們就不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