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你的當前等級爲100級。”
“你的承受極限時間爲：3秒。”
“戰鬥開始！”
武小德擡起手，隔空虛按。
第一秒。
時間突然靜止。
他的聲音中忽然多了一絲嫵媚：
“我是正統的時間教徒，當年時間之主曾經把終極的奧義告訴我，那就是——”
“時間嘛，挪一挪總是有的。”
亡靈之書上跳出一行冰晶小字：
“你的狀態維繫在當前一秒。”
“當前一秒被填充了11小時59分鐘，你有充足的時間行事。”
“又及：”
“你回到人間後，會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12小時。”
“——這是時間管理大師的專精技能。”
武小德神情一變，聲音忽然又充滿了成熟而富有磁性的男聲：
“那傢伙是大劫產生的劫魔——”
“我猜它出現在這裏，是因爲死神的神位至關重要，它不想讓生死被衆生掌握。”
“打得過嗎？”武小德問。
成熟男聲一變，忽然化作成跳脫的稚子童音：
“你在開玩笑嘛？我們1999位英靈，難道打不過它一個？”
“但問題是，”一道帶着渾厚低鳴的聲音從武小德嘴裏發出來：
“一旦殺了它，立刻就會驚動它身後那些真正恐怖的傢伙，你的世界就暴露了。”
“不殺它，我們走，去完成任務。”武小德立刻道。
惡靈突然道：“你們這羣英靈，見鬼，我真不想跟你們共用一具身體，放我回去。”
“閉嘴！”武小德齊聲道。
他在一瞬間發出了2000道聲音。
——確實是齊聲。
一道孤寂冷漠的聲音奪過了嘴巴的控制權，說道：
“這些惡靈真是容易壞事啊……得想個法子，殺雞儆猴。”
“同意！”武小德異口同聲道。
他全身活動起來。
“左眼我佔了。”一道蒼老聲音道。
“那右眼歸我。”女聲道。
“眉毛由我控制。”男聲道。
“左手第一根指頭給我。”老婦人的聲音響起。
“……”
……
很快，武小德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被英靈們佔滿了。
他擡起手——
一根頭髮被拔掉。
那根頭髮在風中瑟瑟發抖——
是的。
當只有惡靈之王佔據武小德身軀的時候，他可以控制一隻手之外的所有地方。
但是現在來了1999位英靈。
它擠的沒有位置呆，最終被1999位英靈齊心協力施展術法，封印在了一根頭髮上。
“搶着降臨好玩嗎？”
人皇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謔。
“放過我，”那根頭髮鎮定地說，“我一直在幫他，我可以投靠守序陣營。”
“無論是靈界，還是人間，少一個你這樣的禍害，總歸是好的。”
武小德甕聲甕氣地說着，咧嘴笑起來，看上去似乎覺得惡靈之王的下場十分有趣。
他忽然神情一肅，將那根頭髮舉至聖行之牆前。
——直播可一直在繼續啊！
靈界一切的邪靈惡靈們屏住呼吸，目光緊緊注視着直播畫面。
武小德閉上嘴，看着屏幕。
他身上響起了1999道聲音，齊聲說道：
“你們都給我看好了，這位小武兄弟是我們罩的，以後誰如果來人間不開眼惹到他，下場就是這樣——”
呼。
那根頭髮被憑空出現的火苗輕輕一舔，迅速燃燒殆盡。
惡靈之王，死！
它再也不存在於世間了，無論是在靈界，還是在現實世界。
“看見了？”
武小德身上的1999位靈齊聲說道。
他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狀，再次看着鏡頭，聲音變成女聲：
“剛纔忘記說了，我們雖然只來了1999個人，但後面還有幾千位英靈沒有降臨。”
一道低吼聲替代了女聲，接着說道：
“這是爲了保護小武兄弟的身體，以免他承受不住崩潰。”
野獸一般的聲音響起：“話說完了。”
人皇最後道：
“惹他就是死，明白？”
亡靈之書上突然跳出來一行冰晶小字：
“今天，在這裏，正統死神試煉現場，你受到了萬靈的庇護。”
“惡靈們都已經記住了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
“你的名字勢必在整個靈界傳頌。”
“聖刺蝟。”
“名號技：羣靈呵斥。”
“描述：你可以直接指定一位降臨人間的靈，使它被強制遣返回它的世界。”
“當你對靈之外的目標施展，可以讓其強制離開當前世界，隨機抵達其他任意世界。”
“——這裏是我在罩，你誰啊？”
“冷卻：24小時。”
武小德怔了怔，完全沒想到自己被守序陣營的英靈們保護的事宣揚開來，竟然會獲得這樣的名號。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那個恐怖怪物。
怪物似乎有一種掙扎的意圖。
“抓緊時間吧，它們受過這樣的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掙脫了。”
一道聲音在武小德耳邊響起。
武小德定了定神，目光投往萬丈懸崖。
又一道聲音響起：
“我知道死神100級試煉是什麼，你必須從這裏爬下去，一直抵達死亡深淵之底，那裏埋藏着死神的隱祕裏世界。”
“我開始了。”武小德道。
他身形貼在懸崖峭壁上，整個人朝下飛墜而去。
沿途全是迷霧。
他只顧朝下急降，別的什麼都不管。
每當那迷霧中出現一些怪物的時候，自然有英靈使用他的手放出強大技能，一招將其秒殺。
嚴格說來，只要沒有剛纔那個大劫的劫魔當道，這裏確實就是100級的試煉場。
——這裏的怪物根本攔不住武小德！
七八分鐘後。
武小德就已經站在了懸崖之底。
這裏被深厚的冰雪覆蓋，在冰雪之中，什麼也看不清。
“我來。”
一位英靈操控着武小德的身體趴在地上，靜靜的聽了數息。
他迅速朝一個方向飛掠。
翻開一塊不起眼的岩石，只見下面的冰層裏有一個小木盒。
武小德的手化作鋒利爪子，輕輕一抓，就抓破了冰層，將木盒取出來。
打開木盒，只見裏面躺着一枚黑色的鑰匙。
兩行冰晶小字浮現：
“你找到了死神的隱祕之匙。”
“試煉結束。”
懸崖上方突然響起一陣震天動地的尖叫。
——那個怪物已經擺脫了時間之術！
“要打嗎？”人皇問。
“打的話，能連同它背後的傢伙一起全部幹掉嗎？”武小德問。
“不能。”人皇道。
“不打，走了，我們回人間去。”武小德道。
他伸出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虛空打開一道門。
他走進去，消失不見。
一息。
兩息。
一道龐然的身影從天而降，四下游尋，卻沒有任何發現。
好一陣。
怪物停在半空，喃喃自語道：“必須趕緊回去報告——”
“死神有傳人了。”
……
人間。
武小德悄然出現。
依然是那處簡易狹窄的監獄牢房。
四周一片寂靜。
牢房門口，一名獄警做出邁步朝前走的姿態，但整個人定着不動。
武小德開口道：
“你現在依然處於時間之術的影響下，我要取消這個術，以免那個怪物順着術的痕跡找到你。”
他又開口道：“多謝了。”
人皇道：“委託完成，我們要回去了，估計下一次降臨的時候，那些惡靈不會再鬧事。”
“看看效果吧。”武小德嘆口氣道。
秒針朝前跳動。
一次，兩次，三次——
亡靈之書上冒出來一行冰晶小字：
“你的時間被挪動至剛纔的戰鬥時刻，現在已經使用完畢。”
“你朝前跳躍了12小時。”
牢門口的獄警消失。
整個牢房空空蕩蕩，只剩下武小德一個人。
英靈們都走了。
時間前進了12小時。
——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靈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武小德立刻接通了皇帝。
“陛下，有情況嗎？”
“沒有啊，”皇帝的聲音中透着一股濃濃的不解，“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力量波動。”
“其他國家呢？”
“都聯網了，我盯着呢。”
“等我發動李崑崙的‘實相’看看。”
武小德身形一閃，從房間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