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
武小德此刻轉換身份,再次化作李乘風,來到了劫魔滅世的時代。
眼看着沈秀君不斷喫癟,他也是漸漸安心。
此刻趁着趙君羽已經掌控局面,他便回到了這個時代,前來尋找下一張“衆法則的墳墓”套牌。
女死神曾給自己留言——
“我看到那破碎的生機依附在這張卡牌上……”
“如果你能找齊‘衆法則的墳墓’套牌而不被劫魔奪走,那麼我們纔算擁有了真正的一線希望。”
自己已經有了一張“永夜之星”。
接下來,是要去尋找套牌中的下一張了。
渡船靠岸。
少年跟隨衆人一起下了船,緩步而行,朝着前方的熱鬧城池走去。
沿途所遇男女老少衣衫襤褸,面有菜色,武小德仔細觀之,只見他們皆是神情惶然,腳步飛快。
每個人前進的方向,都是前方的那座城池。
武小德隨着大流一路前行,不一會兒,到了城門附近。
只見兩排手持兵刃、身着戰甲的人類士兵守在城門前,更有兩名身穿道袍的年輕人站在人羣中。
一名士兵不停地高聲呼喝道:
“平民直接進城!通曉武藝者在此登記,領取錢糧兵甲,得城中配牌,優厚待遇。”
武小德打量那些士兵,只見他們神情緊張,手持一種法盤,對準每一個百姓。
法盤不斷的發出“嗡”“嗡”聲響。
每當法盤響一聲,士兵們便讓開路,放面前的人進入城中。
這樣看來,那法盤應當是一種鑑別身份的器物。
又有一名身強體壯的大漢,徑直來到兩名身穿道袍的年輕人面前,說着自己的本事。
一邊說着,一邊還擺出架勢,使出一段拳法。
大漢打完拳,朝兩名道士望去。
道士搖搖頭,指了指城門,示意他直接進城。
——這就是把他當普通人看待了。
大漢露出黯然之色,轉身走向城門。
武小德自言自語道:“這城裏還在四處招募人手……又是爲了什麼?”
忽而有人接話:
“人族這邊強者死盡之後,有一座城被麒麟妖獸屠了,更有其他兇惡的傢伙接連出世,大家當然緊張了。”
武小德扭頭望去。
只見道路邊搭着的草棚裏,蹲着一個手持竹棍的老頭兒。
老頭兒面前擺着一張紙,上面寫着:
“問四時兇吉,判朝夕福禍。”
——原來是個算命的。
武小德衝他點點頭,邁步就要朝城門走去。
老頭兒忽然再次開口道:
“那頭上插花的小子,這城你去不得。”
武小德頓住腳,拱手問:“爲何我去不得?”
老頭兒笑眯眯地用棍子指了指地上的紙,說:
“老頭子也要喫飯,你且拿錢來,我給你指一條明路。”
武小德有些好笑,搖搖頭,就朝前走去。
剛走出幾步,那老頭兒不滿地嘟噥聲再次傳入耳中:
“明明身上有那麼多金磚,卻只用來醫傷病,也不捨得拿出來讓老頭子喫一頓飽飯。”
自己這件白衣是李乘風的,渾身上下連個口袋都沒有。
只有聖藏之戒裏堆着一批金磚——
那是給尤利西斯準備的,以便在戰鬥中隨時可以用來頂在頭上,施展治癒之術救自己。
這老頭兒怎麼知道?
武小德索性走回去,在老頭兒面前蹲下去,問:
“您要幾塊?”
老頭兒一笑,露出滿嘴黃牙,伸出三根手指道:
“三千塊金磚全拿出來罷。”
武小德一默。
自己確實準備了整整三千塊金磚。
“您這道行可以啊,怎麼就算出這個數字的?”
武小德問。
“這世間的事,只要我掐指一算,就沒有我不知道的。”老頭兒得意道。
“您有這本事,何不去那城門處跟那兩個道人說一說,領些錢財米糧享用?”武小德問。
“那可不行。”
老頭兒目光忽然銳利起來,壓低聲音道:“衆生被困在這裏,其實每個人命數已定,誰都救不了他們——唯一有希望的,只有你小子。”
“爲何?”武小德問。
“拿三千塊金磚來,我這就跟你說。”老頭兒瞪眼望他。
武小德伸手一抹戒指。
三千塊金磚剛一取出來,一瞬間就不見了。
再看老頭兒,臉上的喜色連遮掩都遮掩不住。
“現在可以說了嗎?”
武小德沒好氣地問。
“可以可以——這樣跟你說吧,你小子骨骼清奇,有一道靈光從天靈蓋冒出來,真是不得了,你比衆生多了那麼一絲希望。”老頭兒道。
“三千塊金磚,您就用這句話當回答?”
武小德耷拉着眼皮問。
錢是小事。
您有本事,拿錢辦事,我沒話說。
可您要拿錢不辦事,轉而還忽悠我,那我就不依了。
武小德伸手輕輕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嘴角浮現似笑非笑之意。
老頭兒看在眼裏,連聲道:
“兄弟,火氣不要這麼大嘛,我話還沒說完。”
“您指教。”武小德道。
老頭兒嚥了口吐沫,緩聲解釋道:
“咱們這些算命的,之所以能算衆生的福禍,都是要八字去算人身的初始構成法——”
“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說,八字算的是人身的出廠設置。”
“一看出廠設置,知曉這身軀的七情六慾如何構成,又是如何牽引命運,便可斷事兒——這簡單吧?”
“您這比喻有意思,如果這麼說,身軀卻是靈魂的囚籠了。”武小德笑着打趣道。
他目光中流露出些許凝重之意。
——這老頭兒的話讓自己想起了“罪獄”。
應該不是騙子。
“您繼續講。”武小德拱手道。
老頭兒見他把手從刀劍上鬆開,這才透了口氣,得意洋洋的抖着腿說:
“你小子是死過一次吧?你的出廠設置消抹乾淨了,但你人還在,這就有掙脫牢籠,跳出三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