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我真沒想到,您能請來這位狂刀閣下。”
一名拳師大笑道。
陳長老舉起酒杯,朝武小德笑道:
“狂刀的名頭我也是如雷貫耳,一直想要結交,多謝沉刀主賞臉光臨。”
武小德笑了笑。
這陳長老是滅世議會的人,自己剛入城,他就站出來給自己擡樁,自然是因爲李乘風是他的頂頭上司。
至於陳長老帶來的這幾名修行者,神情各不相同,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不過自己哪兒有時間管他們?
趕緊搞清楚那個“懟”是怎麼用的,纔是正理。
懟——
難道是要自己懟人?
“沉兄弟刀法高絕,陳某人一直佩服不已。”陳長老再次具備。
“哪裏,我刀法很爛的。”武小德道。
——這算懟嗎?
空氣中,一切如常,沒有任何反應。
也是。
這應該算謙虛吧。
武小德沉吟片刻,忽而舉起手中快子,笑道:
“我們何不來一場文比,以助酒興?”
“您看怎麼比?”一名武者湊趣兒道。
“以快子做兵器,不激發魂力,只比招式,輸了的喝酒。”武小德道。
“我來!”陳長老第一個舉起快子。
“好!”武小德道。
兩人坐在椅子上,比拼了幾下招式——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武小德心下失望,索性賣了個破綻,讓陳長老打掉了自己快子。
“哈哈,老陳,這杯酒該是我的了。”
他舉杯一飲而盡。
“沉兄弟,你那杯酒我也想喝啊。”陳長老笑道。
衆人頓時大笑起來。
——本以爲這位大老是要展示威風,誰知峯迴路轉,人家卻是想喝酒而已。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武小德環顧四周,只覺得今天這場合並不合適懟人。
人家給你接風,又喊了一圈朋友來擡樁。
結果你懟別人?
算了。
酒宴之後再做計較吧。
——反正兩次試探都沒有成功。
一念及此,武小德索性放鬆下來,拿起快子夾了口菜喫。
突然。
包廂的門被推開。
一名臉上有着刀疤的大漢探出頭來,環顧衆人,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老陳,你們這羣人還有興致在此喝酒,知不知道城外三十里的河上,惡蛟已經殺了不少人?”
武小德看了陳長老一眼。
陳長老傳音道:
“這是李天南——城主府另一支武備隊的頭領,素來與我不對付,別理他。”
他冷冷地說道:“李道友,今晚好像不該我們這一支隊伍出動。”
那名爲李天南的大漢推開門,走進來,挑釁似地看着衆人道:
“大家都說城主府最沒用的人都在老陳手上,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衆人這下都毛了。
“你!”
“該死!”
“李隊長,你過分了!”
“我等必要去城主那裏告一狀!”
大家七嘴八舌道。
武小德靜靜聽着,忽而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他很強?”武小德傳音問陳長老。
“是的,連我也是他手下敗將,所以今天他纔敢這樣踩我。”陳長老氣呼呼道。
兩人交流之際,卻見那李天南抱着雙臂,朝武小德望過來。
“狂刀沉淵是吧,我聽過你的名頭,不想你一來就跟這幫垃圾混在一起,看來你的刀也不怎麼樣嘛。”
武小德笑了笑,說道:“你可以試試我的刀。”
他屏息等待。
——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那個“懟”字是不是拼錯了啊。
晚上回去再看一遍重放。
李天南聽了,搖頭道:
“今日城外惡蛟作亂,我若還在城內隨便欺負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傢伙,城主必定大怒。”
這時外面有人喊:
“隊長,走了,城主喊我們集合。”
李天南頓時大笑道:“看見沒?這種大戰還是要靠我們,你們這些軟腳蝦也別吃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說完直接把桌子掀翻。
“李天南,你別太過分!”陳長老怒喝道。
李天南站在門口,譏諷道:
“只會告狀的軟蛋們。”
迎着一道道憤怒的目光,他嘿然笑道:
“你們要能把那惡蛟殺了,老子就把那一整條河的水都喝光!”
“一羣不知所謂的傢伙。”
他冷哼一聲,以手按住腰間的刀,大搖大擺朝外走去。
這時包房裏衆人都站了起來,氣的七竅生煙,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李天南走了出去。
武小德坐在那裏依然沒動。
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微一閃,自言自語道:
“……倒也可以再試試。”
話音未落。
異變陡生——
一陣呼嘯的狂風吹過整個包廂。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但見一道殘影閃身向前衝去,一把抓住李天南的脖頸,撞破酒樓天花板,衝上雲霄,霎時就飛得遠了。
凌亂的盤盞碎裂聲、女人的尖叫聲、風聲、房頂碎裂聲交織在一起——
下一瞬。
有人高聲喊道:“不好了!李隊長被人抓走了!”
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
衆修行者們齊齊擡頭朝那屋頂破洞望去。
剛纔大家都在注意這邊的動靜——
本以爲只是尋常事。
誰知道竟然發展到這種程度。
“狂刀……沉淵……”
有人小聲道。
……
另一邊。
城外數十里,河邊。
一顆蛟龍的頭端端正正擺在沙灘上。
武小德擦了擦蝶魄刀上的血,看也不看李天南,只輕聲說道:
“剛纔有人說幹掉惡蛟,就喝光整條河的水——”
“你倒是喝啊。”
李天南看看那惡蛟的頭,又看看武小德。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淌下來。
下一瞬。
只聽“咣”的一聲巨響,武小德面前的虛空中浮現了一顆星。
一行冰晶小字隨之顯現:
“恭喜。”
“你完成了一次傑出的懟人。”
“你已經引起了某張卡牌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