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術實在是詭異。
他完全可以相信,如果自己這邊不賠付足夠的黃金,下場一定會十分悽慘。
畢竟牌子上寫着“若不賠償,嘿嘿嘿”。
誰他媽知道“嘿嘿嘿”是什麼?
更重要的是——
誰能拿出九兆億黃金啊!!!
“沒辦法了,各位,我們一起吧。”
費斯托斯道。
“是,會長!”衆人齊聲道。
所有人將手按在胸前的鎮魂墜飾上,口中默唸了一段咒語。
嗡——
墜飾發出共鳴聲。
下一秒。
一名女子悄然浮現在衆人面前。
正是“隱者”薩琳娜!
她乃是聖者的一個分身,專程隱藏在暗中主持和調度一切事務。
“這個術變了。”
她只看了一眼,立即說道。
“是的,大人,還請您救救我們。”費斯托斯道。
薩琳娜看着田埂上的那個牌子,皺眉道:
“怎麼會一下子提升到如此高的奇詭程度,實在讓人想不通,難道……”
“難道什麼?”費斯托斯問。
薩琳娜看他一眼,沒說話。
她走上前,站在那牌子旁細細端詳上面的大字。
——身爲奇詭生命,能掌握死亡系的力量,雖然稀少,但也不是沒有。
能把死亡技用到“胎藏迷轉”的程度,可以稱得上鳳毛麟角。
但殺了也就殺了。
奇詭生命是無限的,早晚會出現同樣厲害的傢伙。
可是——
才間隔了短短一天,這個技能就進化的更厲害了。
這種天賦,在奇詭之中也不多見。
不。
應該說,最強的那些奇詭者,纔有這樣的能力。
難道這次的決策錯了?
薩琳娜伸出手,在牌子上輕輕一按。
只見“九兆億噸”四個字被她的手矇住,等她拿開手之際,這四個字已經只剩下了“九”。
另外三個字被她隱藏了起來!
薩琳娜又用手在“九”字後面加了一個字:
“克”。
九克黃金!
“這點黃金你們應該都拿得出來吧,快點交了錢,退出這個術。”
薩琳娜朝衆人道。
衆人紛紛摸出黃金,捧在手裏。
——可是給誰呢?
薩琳娜一拍那木牌,不耐煩道:“蠢貨們,明明最有力量的就是這木牌,把黃金放在木牌下就可以了。”
衆人如夢方醒,連忙朝那木牌走去。
一名九曜執行者剛走幾步,腳下不知跘着什麼,一個趔趄摔在田地裏。
異變陡生——
地下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泥手,抓住他的頭、頸、肩、手、腰、腿,將他一把扯進地下。
轉瞬間,地裏冒出一根禾苗。
與其他禾苗不同,這根禾苗的上方有着一根血條。
“是他!”
有人忍不住喊道。
風吹來。
禾苗不斷晃動,就像一個人在瘋狂的做着各種掙扎。
很快,血條消隱不見。
禾苗也安靜下來,跟其他禾苗一樣,隨着風微微浮動,不復之前的亂舞情形。
——它真的成爲一根禾苗了。
費斯托斯只覺得背後冒起一股涼意,忍不住低頭望去。
之前還沒察覺,這時認真觀察,便發現在那些禾苗的遮掩下,地表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不休。
——不用問了,這些東西就是密密麻麻的泥手。
這要怎麼辦?
費斯托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朝薩琳娜望去。
薩琳娜露出感興趣的神情,正在觀察着地下的那些手。
“有趣……”
她小聲說道。
完了,聖者分身現在肯定想再死幾個人,好讓她多看看這個術的根底。
現在只能指望自己!
費斯托斯啞聲道:
“各位,不要邁步,直接把黃金拋過去。”
說完,他將手裏的黃金朝着木牌一拋。
——黃金自然穩穩的落在木牌前的泥地上。
費斯托斯身周虛空中頓時冒出來層層黑霧,將他遮蔽其中。
“我感覺自己好像安全了!”
他在黑霧中說道。
其他人有樣學樣,也把黃金全部拋至木牌前的地上。
黑霧再次籠罩這片田地。
忽然。
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由遠及近,迅速靠近衆人所在的這片田地。
兩排模模糊糊的人影停留在田埂上。
一頂血紅色的八擡大轎再次從黑霧中鑽了出來,出現在衆人眼前。
“各位,你們在此做什麼?”
“快跟我們走吧,否則留在這裏,一定會出事的。”
兩名轎伕看着衆人道。
費斯托斯張了張嘴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兩名轎伕怎麼又回來了?
“你們——明明已經離開了這裏,爲什麼又回來了?”
他聽見自己以顫抖的語氣問道。
另一名轎伕面帶喜色道:
“剛纔是去接新娘子,現在新娘子已經接回來了,我們自然要回村嘛。”
薩琳娜突然對身邊的一名九曜執行者道:
“攻擊他們。”
“是!”
那名九曜執行者戰戰兢兢,硬着頭皮取出一張雷電之弓,朝着一名轎伕射去。
唰——
箭矢穿透了轎伕的身軀,紮在了血紅色的大轎上。
幾乎是同一時刻,地下猛然伸出一根長長的木棍,將九曜執行者的身軀穿透。
他雙腳離地,掙扎不停。
一息。
九曜執行者神情呆滯的停止了掙扎,雙手水平張開,渾身化作僵硬的木頭,就這麼無聲的豎在田地裏。
轎伕們歡喜起來,都說道:
“好!好!我們的田地總算有稻草人照看了!”
他們又望向費斯托斯和一衆九曜執行者,開口道:
“各位,伱們在此做什麼?”
“快跟我們走吧,否則留在這裏,一定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