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試了試，很合身。
這時候，走廊裏陸續傳來腳步聲。
安燃洗洗漱漱之後，套上了醫生專屬白大褂，也走了出來。
陸燼正站在她門口，見她出來，嘴角勾起了笑容。
“早！昨晚睡得好嗎？”他問道。
安燃笑着說：“挺好的，難得的好覺！”
見她換上了棉服，陸燼滿意地點頭，低聲說：“我正擔心你穿着單衣出來，正要敲門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安燃脣角彎彎：“是陸老師教得好！”
“他奶奶的！這怎麼突然下起雪來了！想凍死哥們嗎？”光頭哥錢二虎罵罵咧咧地抱怨起來。
“是啊，怎麼回事啊？好冷！我快受不了了！”漢服小姑娘叫林曉玉，也嚷嚷了起來。
安燃發現新手裏，口罩美女anna和常林老頭，都穿上了棉服。
常林嘿嘿笑了一聲：“早上我也凍得夠嗆，就打開了衣櫃。發現裏面竟然有棉衣！”
三個沒穿棉服的新手趕緊回了自己房間找衣服。
當大家都穿戴整齊之後，程雯說道：“走吧，剛纔李主任過來，說讓咱們到職工食堂喫早飯，然後帶咱們去見院長。”
大家都跟着程雯朝樓下走去。
職工食堂距離宿舍不遠。
大家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緩慢前進。
走進食堂，安燃看到，此刻這裏已經坐着幾個醫生護士在喫早飯了。
見他們走進來，醫生護士們只掃了一眼，便又各自喫飯聊天。
旁邊一桌上，有幾個穿着藍色工作服、護工打扮的人。
個個體型健碩，但是目光卻有些呆滯。
主播們分別坐在了兩張緊挨着的桌子周圍。
“昨天夜裏大家都沒什麼問題吧？”程雯問道。
衆人紛紛點頭。
看起來，經過了昨晚的安穩睡眠，很多新手的情緒都穩定了一些。
“那就好。打飯去吧，喫完去找李主任。”
人們端着餐碟到窗口打了早飯，又坐在一起吃了起來。
早飯很正常也很豐富，有面包燒餅，有雞蛋火腿，有牛奶豆漿，還有新鮮水果。
安燃覺得，這場直播，好像比之前的兩場都輕鬆一些。
坐在對面的常林老頭，一邊喫着東西，兩隻眼睛一邊在衆人臉上輕飄飄地掃視。
他看了看鄉下大嫂張翠枝：“小張啊，你也是老主播了吧？有沒有什麼保命訣竅啊？給我們講講吧！”
張翠枝苦笑了一下：“常大爺，哪有什麼保命訣竅啊！”
她想了想，又說：“要說訣竅，恐怕也就是關鍵詞了。小心謹慎，再加上一點點運氣。”
這時候鄰桌的程雯說話了。
“對，關鍵詞是至關重要的。另外還有，要積極做支線任務。積分越高，能兌換的道具殺傷力越大！”
常林老頭立刻來了興趣：“哦？還能兌換道具吶？那你已經直播過四次了，一定有不少積分了吧？”
程雯彷彿就等着他問這句話，不無得意地點頭：“是，我換了好幾件實用的道具。”
常林滿臉興奮，豎起了大指：“程總真厲害！”
安燃觀察着對面老頭的一舉一動，她發現他確實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昨天還是一副末日來臨、要死要活的表情，此刻竟然好像之前的恐懼都煙消雲散了。
而更不合理的是，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中，聽到別人有那麼多保命道具而自己卻沒有，真的會由衷地讚美、替別人高興到興奮的程度嗎？
恐怕羨慕嫉妒恨纔是正常的第一反應吧！
不合邏輯。
安燃一言不發，心裏已經加強了戒備。
早飯後，一行人走出食堂，朝十四病區大樓走去。
行政辦公室就在十四病區一樓的一角。
衆人跟着程雯走進樓裏。
此刻，一樓大廳裏，有幾個穿着條格病號服的病人正坐在小凳子上，盯着牆上的屏幕看新聞節目。
他們看起來還算正常，應該都是輕症患者。
不過就是有的雙眼失神，有的一直傻笑，有的嘴裏不停地念唸叨叨。
這時候，李主任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
“都到齊了吧，我帶你們去院長辦公室。”
他臉上的表情和昨晚毫無分別，微微皺眉，一臉嚴肅冰冷。
程雯趕緊點頭。
十個人默默跟在李主任身後，朝走廊那頭走去。
很快，寫着“院長辦公室”門牌的房間出現在眼前。
李主任敲門，然後帶着衆人走了進去。
安燃環顧了一下這間辦公室。
給人的感覺是老派而壓抑。
身後一張碩大的古舊風景圖，頭頂上是四個扇葉的古銅色吊扇，辦公桌上還擺放着一個在年代劇裏才能見到的造型繁複的老式電話機。
“石院長，新來的實習生到了。”李主任說道。
辦公桌後面，坐着一個白白胖胖的男人，看年歲大概五十開外。
一張胖乎乎的圓臉上，小眼睛笑眯眯的。戴着一副古董一樣的眼鏡，鏡片小而圓，鏡腿兒上還拴着一根銀閃閃的細鏈。
看上去很和善。
他起身，摘下眼鏡，笑容可掬地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
“你們來了，歡迎歡迎啊！諸位這一個禮拜的工作，都聽李主任安排。剛開始恐不習慣，無妨，慢慢來。”
“我只提一點小要求，就是作爲醫者，吾輩要尊重每一個病患。好了，希望諸君在這裏能夠有所收穫！”
石院長說着，又看了看李主任：“他們十個人，就一個病區分一半吧！”
安燃盯着笑眯眯的石院長看，感覺這個人有點奇怪。
他的說話無論是腔調還是用詞，都很像是清末民初那會兒推廣使用的新官話國語。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李主任讓大家自由分成兩組。
“查房瞭解病人的時候，你們按照分組進行。其他時間，大家還集中在一起。”
“你們分好之後，到甬道上找我。”說完，揹着手走了出去。
常林老頭第一個就站在了程雯跟前：“我跟程總一組！”
緊接着，漢服姑娘林曉玉、光頭哥錢二虎和大學老師周明也跑到了程雯身旁。
女霸總的隊伍瞬間就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