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看了看陸燼。
兩組的兩項不同支線任務,倒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而當杜文達把自己這一組經歷的事情和支線任務講了一遍之後,程雯那邊的五個人都不淡定了。
肉鏢anna也一臉驚恐。
她悄悄拉了拉杜文達的衣角,哆嗦着問:“杜大哥,你說的什麼血海洪流,我怎麼都沒看到?”
杜文達點點頭:“你沒有接收任務,看不到很正常。”
anna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程雯的臉色有些難看。
自己這邊剛纔還輕鬆愉快的氛圍,瞬間籠上了死亡的恐懼。
林曉玉顫着聲音問:“程姐,明天我們是不是就要換到十四病區去了?”
程雯點了點頭。
林曉玉不出聲了。
低下頭去,肩膀微微有些發抖。
“好了,明天我們都小心點,也許不會出大問題!”程雯趕緊給自己的隊員鼓勁。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了一會兒。
安燃和陸燼幾乎很少說話。
安燃特別留意着常林老頭。
那老頭一直很緊張,他也很少開口,別人說話的時候,他就盯着仔細聽。
飯後,大家往自己房間走。
陸燼在大家都回屋之後,又走進了安燃的房間。
“累不累?”他坐在她身旁,微微側過頭問道。
安燃點點頭,苦笑了一下:“在直播裏的時候,沒有哪一天是好過的。”
隨即想起了什麼:“誒,我問你,你怎麼當着他們說……說那種話?”
陸燼眨了眨眼睛:“我說了什麼?”
安燃十分懷疑他是故意裝傻。
“就是……說我是你女朋友……”安燃說着,眸子斂了斂,稍稍低下了頭。
陸燼脣角噙起了一抹笑意。
“嗯,我當時那麼說,是讓他們明白,我只管你一個人。不過……”他說着,頓了頓。
“不過話說回來,難道……不是嗎?”他的聲音輕柔了下來,帶着自然的撩撥。
令女孩心頭輕輕一動
“不是說,先接觸一下的嘛,怎麼就成……”
陸燼輕輕拉過安燃的小手,側着臉從稍低的角度看着她。
“那你說,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安燃頓時小臉一紅。
沒說話。
陸燼又問:“不願意?”
女孩頓了頓,搖搖頭。
陸燼笑了:“那就是願意了?那好,我就當你正式答應了!”
他說着,輕輕摟住女孩的肩膀,攬向自己,然後在女孩頭頂深深一吻。
安燃滿臉羞紅。
此刻直播間裏,陸燼和安燃的鏡頭畫面吸引了大批網友的關注。
【哦豁!陸燼大佬在驚悚直播裏談戀愛!牆都不服只服他!】
【太上頭了!陸燼小哥哥這顏值殺我千百遍!】
【哇,燃燼果然組cp了!你們給我往死裏嗑!】
【我是民政局,不用你們費事我自己來了!】
除了祝福的聲音,也有一些網友表達不滿。
【老子要看鮮血淋漓屍塊橫飛!誰特麼要看這酸臭的戀愛!】
【建議平臺加上一條,直播中談戀愛者一票否決!】
【主播在直播現場摸魚擺爛談戀愛?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有些新手主播會花重金請老主播帶他們上直播。這種就叫肉鏢。”
安燃這才明白了。
又問:“那個石院長很奇怪,你有沒有覺得,他說話的方式不像這個時代的人?”
“沒錯,倒像是清末民初那會兒的老古董。”
陸燼接着又說:“你發現沒有,兩棟住院樓裏的病人,情況相差很多?”
安燃點點頭。
“是啊,咱們今天接觸十四病區病人的時候,他們基本都不怎麼搭理咱們。爲什麼四病區的病人對主播那麼熱情,互動那麼多?”
陸燼微微搖頭:“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這肯定是個疑點。他們熱情互動,也許未必是好事。明天咱們交換了病區,千萬小心一點。”
兩人又聊了幾句,陸燼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安燃躺在牀上。
夜,靜了下來。
勞累了一天,她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忽然間,一陣細微的輕響若有若無地傳入耳際。
那是這一側隔壁錢二虎的房間。
安燃立刻睜開了眼睛。
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那聲音不大,窸窸窣窣,聽起來像是老鼠挖洞的聲音。
這種地方,鬧耗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安燃聽了一會兒,那聲音不疾不緩,一下一下地,確實是抓撓牆壁的聲音。
那有節奏的聲音如同一支催眠曲,聽得她睏意襲來,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錢二虎此刻已經進入了夢想。
而她另一側隔壁的林曉玉卻睡不着了。
她也聽到了那種令人不安的輕響,從錢二虎房間傳來。
林曉玉本來就膽小。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她希望那只是只老鼠。
但是如果有老鼠,會不會竄到她這邊來?
腦子裏亂了起來,她的心也提了起來。
睡不着了,起身下地。
她把頭貼在那一側牆壁上仔細聽了聽,那聲音很輕,一下一下地挖着。
她腦補了一下那隻老鼠的尖爪,不由得渾身一抖。
只希望它不要把牆壁挖穿,不要跑到她這屋來。
就在這時候,林曉玉忽然聽到窗口也傳來了一陣細響。
她立刻驚了。
這裏是一樓,難道窗子那裏也有老鼠爬過來了?
趕緊壯着膽子朝窗口走過去。
聽了聽,聲音又消失了。
這裏的窗子是上下推的老式窗子。
林曉玉把窗子玻璃下半截往上推上去,然後稍稍探出頭去往外看。
又有一陣輕響從頭頂上方傳來。
她趕緊把身子又往外伸了伸,然後扭頭往樓上看過去。
她沒有看到爬牆的老鼠。
看到的,是一蓬灰白色的長髮,從二樓的窗子裏緩緩垂下來。
一個藍色條格病號服的老女人,正用四肢扒着牆面,從二樓窗口裏一步一步爬下來。
她的動作十分詭異,身子機械又誇張地一扭一扭。
她的臉隱沒在一大蓬頭髮裏,完全看不到,但卻能聽到她發出了一種類似於野獸喉嚨裏的“呼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