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說來聽聽!”老頭立刻來了興致。
陸燼就把“滿口香”包子鋪的事情講了一遍。
因爲黑溟這個人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平時深居簡出,沒什麼朋友,而且和陸燼相識多年,早就是鐵桿莫逆的朋友。
所以陸燼敢把這件事情跟他說,而不用擔心他會到處亂講。
聽完陸燼講的,黑溟一雙鷹隼一般的小眼睛微微眯了眯。
“這事聽起來夠怪的啊!”他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又問:“誒,你說那缸上寫滿了奇怪的文字?”
安燃接話:“是,我還拍了照片。”
黑溟眼前一亮:“趕緊拿給我看看!”
安燃打開手機,遞了過去。
看着照片上那些詭異的文字符號,黑溟微微皺眉。
“好像有點眼熟,在哪兒見過似的?”
他兀自唸叨着:“等會兒,我找找看哈!”
他說着話,掏出了手機。
點開了一個logo十分奇怪的搜索引擎。
敲了幾個字上去。
隨即他一拍大腿:“有了!”
安燃被他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太乙無上祕錄》裏,有你照片上的這種文字!”
聽到這個書名,安燃稍稍愣了愣:“那不是道家的書嗎?”
她覺得有點違和。
這老頭是用新科技武器降妖捉鬼的,怎麼對道家術法的書也有研究?
黑溟點頭:“沒錯。雖然我的武器裝備是最新式的高科技產物,但它們也不是我憑空臆想出來的。總要有些理論根據。”
安燃暗挑大指。
這小老頭還真是個博古通今的全才。
難怪陸燼這麼信任他。
“那你倒是快說說,這缸上的文字,寫的是什麼?”陸燼催促道。
“別急,等我看看啊!”他滑動着手機屏幕。
陸燼想湊過去看看,卻被老頭來了個懟臉推:“一邊去,天機不可泄露!你都看去了,我就餓死了!”
陸燼無奈地搖搖頭。
“哎呀不得了!”黑溟又怪叫了一聲。
“書中記載,這是一種極爲陰毒的鎖魂決。一般被刻在裝有死者骨灰的罈子、瓷缸或者棺材上。”
“目的就是鎖住裏面的靈魂,永受煎熬之苦,萬劫不復。”
“更可怕的是,人只要往寫着鎖魂訣的容器裏一探頭,就會被陰氣所襲,瞬間陽氣耗盡而亡!”
他說完,看了看對面的兩人:“這麼說來,這東西可是個禍害啊!得趕緊消滅!”
聽到這兒,安燃的心頭猛地往下一沉。
那口缸現在就在警隊的檢驗室裏,估計馬上就要進行物證痕跡的檢驗。
到時候,負責檢驗的法醫豈不是凶多吉少?
她後背頓時冒了一層冷汗。
立刻掏出手機,撥給喬楠。
此刻的喬楠就在檢驗室裏,她穿着一次性手術衣,戴着口罩帽子和手套。
正連夜和另外一個同事一起,把大缸裏的醬汁往外?。
他們計劃,醬汁送去做成分化驗,然後再對大缸進行金屬物質檢測分析,看一看人體進去就變成奇香肉醬的祕密是什麼。
這時候,喬楠的手機響了起來。
喬楠覺得,這麼晚了安燃打電話來,恐怕是又想起了關於案子的什麼重要細節。於是趕緊摘下一隻手套,接了電話。
“老喬!”電話那頭的安燃,口氣十分急切,“千萬別碰那口缸!”
喬楠不解:“安燃你慢慢說,什麼情況,彆着急!”
她一邊說着,一邊繼續用舀子往外?着醬汁。
“那口缸有問題,你離遠一點聽到沒有?千萬別往裏面看!”
聽到這話,喬安皺起了眉頭,朝缸裏看了看:“有什麼問題啊?”
然而她的話音還沒落,頓時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醫院走廊裏,警隊隊長羅瑞焦急地走來走去。
醫生從急救室裏走出來,羅瑞和其他警員立刻圍了上去。
“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扶了扶眼鏡,微微皺眉說:“各項檢查指標都正常。但是病人一直沒有甦醒的跡象。”
羅瑞的眉心立刻擰起了一個大疙瘩。
“醫生,她是我們警隊最年輕的法醫,才二十五歲,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醫生點點頭:“你放心,我們肯定會全力救治。馬上就會進行專家會診。”
醫生剛剛離開,走廊那頭就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
羅瑞一看,是安燃。
“羅隊!”安燃叫了一聲,跑到近前,“喬楠她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裏透出無比的焦急。
羅瑞一臉愁容,搖搖頭:“醫生說,查不出什麼毛病,就是一直昏迷。”
“我知道,是因爲那口缸!”安燃的臉色不太好看。
羅瑞詫異道:“你說什麼?”
“那口缸陰氣太重,如果探頭進去看的話,就會被吸走魂魄!”
聽到這番話,羅瑞鼻子差點氣歪了。
“安燃!”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我這兒本來就挺着急的,你就別跟着添亂了!”
“羅隊,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口缸一定要先封存起來,在我找到解決辦法之前,千萬別再讓別人碰!”
“安燃!”羅瑞又叫了一聲,“你這丫頭怎麼那麼一根筋呢!當初你非說見到了鬼魂,死活非要辭了工作。”
“這會兒又跑來跟我說這個,什麼陰氣!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
安燃緊緊地抿起了嘴脣,又盯着羅瑞看了看,然後轉身離開了。
剛纔飯桌上,聽到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同事的驚叫聲,安燃就知道出事了。
她先是直奔市局警隊,一通打聽之後,終於找到了這家醫院,便立刻跑過來探望。
當然,她也預料到了,會有這種結果。
畢竟,這件事情的詭異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此刻,陸燼的車就在醫院甬道上等着。
見安燃蔫頭耷腦地走了出來,他就知道事情的結果了。
他開門下車,給女孩把副駕駛一側的車門打開。
安燃不聲不響地上了車。
“燃燃,別急,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他一面安慰着,一面幫她繫好了安全帶。
安燃只微微點了點頭。
她心裏已經被痛苦和自責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