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此刻看上去有點興奮:“我今天把剩下的所有項目都打卡了。明天只要再玩個鬼屋,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完成任務,我就可以下播了,對吧?”他說着話,視線投向了安燃。
安燃的眼尾微微撩了撩,吐出沒有溫度的一個字:“對。”
“太好了!”他搓着手,“我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離開這裏!離開!”
此刻的魏軍,好像神經質一般,嘴裏念念叨叨,眼神直愣愣的。
丸子頭三人坐下後,雙馬尾女孩也出現了,依舊坐在三人對面稍遠一些的地方。
她身上的紅色衣服已經不見了,又穿上了一身校服。
今天她們坐的位子距離安燃這桌比較遠,所以聽不到她們說些什麼。
丸子頭和長髮女孩兩人說着笑着聊着天,死而復生的馬尾辮女孩則依舊一言不發,臉色沉鬱。
安燃密切注視着對面雙馬尾女孩的一舉一動。
見她起身,朝取餐區走去,安燃立刻也站了起來,假裝不經意地往女孩那邊走去。
只見女孩端了兩碗銀耳粥,又走到了水果區。
她似乎是想再裝一盤水果回去。
但是她的手被佔滿,已經沒法端了。
安燃面帶微笑地走到她身旁,禮貌地問道:“是需要水果嗎,正好我也要拿,我幫你端過去吧!”
雙馬尾看了看她,點了點頭:“好,謝謝你。”
安燃把各式水果一樣取了一些,放在盤子裏,然後端着盤子跟着女孩往座位上走。
“我叫安燃,你呢?”她很友善地說道。
“溫馨。”女孩答道,聲音淡淡的。
“這名字真好聽啊!”安燃說了一句。
女孩笑了笑,然後下巴微微一揚:“那邊那桌就是了。”
安燃點點頭,趁機問道:“她們都是你的朋友吧?”
溫馨聽完頓了頓,聲音更加黯淡:“以前是。”
安燃知道她已經觸及到了問題的核心部分,於是壯着膽子又問了一句:“哦,那後來呢?”
溫馨停住了腳步,側過頭,盯着安燃看了看。
那目光有些陰冷,令人不寒而慄。
安燃心裏盤算如果對方突然發難,她戴着的保命項鍊也能抵擋一下子。
不過溫馨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冷笑了一聲:“後來,她背叛了我,還把我的日記給她們看,讓她們取笑我!虧我還拿她當閨蜜!”
安燃心頭一動。
她竟然提到了日記!
如此說來,她的日記本,應該就在那三個女孩手裏。
“哪個是你的閨蜜呢?”安燃又追問道。
溫馨的臉色沉得更深了,她似乎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便不再說話。
安燃知道不能再多問了。
走到餐桌跟前,把東西放下。然後朝溫馨和丸子頭她們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回到自己座位,安燃把自己剛纔的意外收穫講給了其他人。
除了沒有接收支線任務的魏軍之外,其他三人都很高興。
王大媽問道:“是她的閨蜜是不是那個頭頂梳着小揪揪的女孩?”
安燃知道,大媽所謂的小揪揪,就是指的丸子頭女孩。
“爲什麼?”高自強問道。
安燃答道:“我感覺這幾個NPC對她都不友好,不過丸子頭好像還稍微好一些。另外,溫馨房間裏的照片,幾乎都是和丸子頭的合照。”
高自強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安燃又看了看那邊的丸子頭女孩:“我猜,那本日記有可能在她的包裏。明天我們去試探一下。”
“好!”周圍三人答道。
晚飯後,安燃一個人又走到甬道上散步。
周圍綠地連成了一片,碩大的海豚造型噴水池閃着五顏六色的光,噴出彩色的水柱。
池底光華圓潤的鵝卵石在燈光的映照之下,泛着迷人的光彩。
安燃坐在一把長椅上,微微失神。
她有點思念陸燼。
如果他在,這會兒一定會陪她來這裏散步。
她已經漸漸迷戀上他的懷抱,此刻就想在他懷裏靠一靠。
安燃兀自想着,不禁啞然失笑。
她又想到,不知道陸燼這一場直播順利不順利,喬楠怎麼樣了,會不會有危險。
不過有陸燼護着,她應該沒問題。
況且那丫頭本身也不弱。
雖是這麼想着,不過安燃心裏還是默默祈禱,陸燼和喬楠都能平安下播。
坐到夜色濃下來的時候,纔回了房間。
……
第二天清晨,安燃醒來之後,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她明明記得昨晚睡覺的時候,她的鞋是鞋尖朝外放好的。而此刻,地上的運動鞋,鞋尖卻正對着牀。
王大媽也醒了。
安燃說道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經她一說,王大媽往地上掃了一眼,也叫了起來:“哎喲,還真是的哈!我的鞋本來是胡亂放在地上的,怎麼現在被擺得這麼整齊?”
安燃心頭一沉:“夜裏有人進屋了!”
王大媽也想到了這個唯一的答案,不禁臉色微變,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就在這時候,猛然間,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了清早的寧靜。
安燃的心撲騰騰亂跳起來,趕緊下牀開門走到門外。
王大媽隨後跟了出來,一臉戰戰兢兢:“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走廊裏沒有什麼異常,尖叫聲是從蘇民房間裏傳出來的。
安燃走過去的時候,見房門敞開着,高自強扒着門把手,似乎是想爬出去。但是腿腳已經軟了,只能堆在門口的牆角里,渾身抖成了一團。
“又怎麼了?”她皺眉問道。
高自強話都說不出來了,顫抖着伸出手指,往房間的浴室裏面指了指。?
安燃和王大媽走到浴室門口,便看到了令人心驚肉跳的一幕。
蘇民躺在裝滿一池血水的浴缸裏,兩隻眼睛瞪得充血。
而浴缸外面,立着他的兩隻腳,從腳踝上部齊刷刷地被砍斷了。
安燃的眉心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走到門口,問高自強:“夜裏發生了什麼?”
高自強顫抖着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我一直……睡着,什麼動靜都沒有!剛纔我醒了之後想上廁所,就看見,看見……”
他說着,捂住臉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