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抿了抿脣,勉強點點頭。
新手主播只看到日子過得快了,但他們沒有意識到,這種不同尋常的變化,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危險即將加速來臨。
安燃看了看魯強,他也微微皺着眉頭。
一行人來到食堂,買了喫的東西。
四個新手主播今天此刻心情好像格外明媚,一邊喫着東西,一邊還說笑了幾句。
安燃想了想,還是等大家喫晚飯之後再給提個醒吧。
就在衆人剛剛喫完飯,準備回宿舍休息一下的時候,忽然,遠處學生區那邊傳來了一陣騷動。
原來是有幾個學生忽然暈倒了。
安燃眼尖,一眼就看到,暈倒的學生裏,有一個是高三四班的男生。
她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起身說道:“過去看看!”
然後朝那邊走過去。
喬楠馬上跟上,其他五人也跟着往學生用餐區那邊走。
距離近了些之後,一衆主播發現了不對勁。
此刻,那張餐桌跟前,有四個學生暈倒了。有的趴在桌上,有的倒在座位上。
而蹊蹺的是,這四個學生好巧不巧,正好是他們七個人所教班裏的學生。
除了安燃班裏那個男生,包文斌和付凱班裏一個,陳志國和谷豐年班裏一個,還有一個是魯強班裏的。
魯強知道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但是他一時間還摸不着頭腦。
安燃想了想,明白了。
“還記得系統消息裏關於主線任務是怎麼說的吧?‘確保所教學生成績全部達到合格’。”
喬楠立刻反應過來:“他們生病了,恐怕下午考不了試,我們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那咱們怎麼辦?”包文斌問道,“得趕緊想辦法把他們救過來!”
安燃微微眯了眯眼,說道:“咱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七個人走到學生們附近。
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老師來了”,圍着的學生都自覺地閃開,讓代課老師們走到了近前。
“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安燃問旁邊一個學生。
“不知道,好好地喫着飯,他們就暈倒了!”
“是不是低血糖?”
“要不就是食物中毒了?”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時候,又有個聲音喊道:“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送校醫室啊!”
一聽到“校醫室”三個字,安燃立刻警覺了起來。
她想到了《公約》裏的第四條:禁止私自進入校醫室!
她朝周圍看了看,說道:“他們班主任在不在?誰能聯繫上他們班主任?”
周圍學生全都露出了一臉茫然:“我跟他們不是一個班的,不知道!”
看起來,救這四個學生的任務,只能靠主播們自己了。
安燃捏了捏下巴,又琢磨了一下系統消息裏的表述。
“禁止私自進入,意思是不是說,如果和校方申請之後,就可以進去了?”她低聲和周圍的隊友說道。
魯強想了想,點點頭:“我覺得有道理。不然‘私自’那兩個字不就白寫了嗎?”
大家都同意這個辦法。
於是各自找到自己班的學生,或背或擡,朝教學樓走去。
校醫室位於教學樓後身,是一座小平房。
七人把四個學生弄到了教學樓前廳,放在小凳子上。安燃“噔噔噔”跑上樓,直奔教務處。
此刻,王主任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安燃敲門進屋,王主任撩起眼皮看了看她:“有事嗎?”
安燃把學生暈倒的情況說了一遍,又問:“您能批准我們去校醫室嗎?如果他們在下午第一節課之前不好起來,就沒辦法參加月考了!”
王主任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猶豫了一下。
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可以,我帶你們過去。”
安燃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兩人從教務處出來,下樓到一樓前廳。
王主任看了看凳子上的四個學生,朝代課老師們點了點頭:“走吧,送他們過去。”
主播們扶着各自班裏的學生,朝樓後的小平房走去。
校醫室看上去比教學樓還要老舊,綠漆小木門有些斑駁,門口掛着一個小牌子,寫着“校醫室”三個字。
王主任走在前面,推門走了進去。
門一開,一陣濃濃的消毒水氣味撲面而來。
這裏的窗子上貼着廉價的遮陽膜,所以室內的光線十分昏暗。房頂上垂着一隻小燈泡,散發出昏黃的光。
穿着白大褂的校醫看到王主任帶着人走進來,趕緊起身站起來。
“這幾個孩子昏倒了,你看看是怎麼回事。”她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焦急,彷彿只是走走過場。
校醫點點頭:“到裏屋來吧!”
七個代課老師攙扶着學生走進裏屋。
安燃環顧了一圈,看到這裏並排一共有五張牀。
校醫指揮着,讓大家把四個學生放到牀上去。
當包文斌和付凱要把他們的學生擡到中間那張牀上的時候,校醫立刻叫了起來:“哎,別上那張牀!”
兩人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
校醫也不解釋,讓兩人把學生擡到了旁邊的牀上。
陳志國和谷豐年兩人便把學生放在了最裏面那張牀上。
安燃看了看校醫,又看了看她身旁那張空牀。
從剛纔校醫反常的態度來看,這張牀似乎有什麼問題。
她稍稍朝那邊挪了挪步子,視線在這張牀上掃過。
這時候她發現,這張牀上雖然也鋪着雪白的牀單,但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到那牀單底下似乎隱隱約約映出了一些深顏色的痕跡。
安燃心裏有了打算,她趁校醫揹着身子給最外面牀上學生做檢查的機會,迅速掀起了那張牀上雪白的牀單。
牀單底下的褥子上,赫然出現了一大片早已乾涸的暗紅色痕跡。
是血跡無疑!
旁邊喬楠和魯強也被這情況吸引了視線,盯着那片血跡,都皺起了眉頭。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都明白在這張病牀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