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15章 沒有燕雙鷹,但是有卷福。
    樓梯很寬,每一級臺階也不是很高,雖然有些黑,不過好在有幾盞油燈在牆上掛着,依稀可以提供些照明,所以並不難走。

    只不過因爲陳子昂在絮絮叨叨的安排些事情,所以本來並不是很長的臺階顯得遙遙無盡起來。

    “此地甚是機密,若非公主殿下特許。你本來是沒有資格進來的。”

    “理解,祕密總部又不是菜市場,自然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誰告訴你這裏是總部?總部藏起來怎麼辦事?”陳子昂有些感慨這位小公子的腦回路,淨把事情往陰謀鬼祟的路子上想去,全然不似他寫的詩文那般磊落瀟灑。

    “書上。。。”李重潤習慣性的想把鍋甩到書上,只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面前這位不是自家那個四歲的堂弟,而是一個在國子監教育未來國家柱石的博士,讀過的書只怕比自己兩輩子用過的手紙都多。只能臨時改口說:“書上都沒提到的組織,自然是機密無比的。”

    “書上沒有,只不過因爲寫書的人不知道罷了。你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寫一寫。”陳子昂並沒有把鳳儀衛的保密一事看的很重,言語之間彷彿就像談論一個常規的衙門一般。而且言語之下的意思,甚至還有些迫切爲自己洗白的感覺。

    “那爲何此地還要如此保密?”

    “因爲這裏藏了些容易讓世人瘋狂的,除了權力之外的另一樣東西。”陳子昂沒有明說,居然賣起了關子。

    轉過了臺階盡頭的拐角,一個大廳豁然出現在李重潤面前。

    幾盞高聳的牛油火炬立在大廳的四角,正熊熊的燃燒着。大廳正中一個碩大的吊燈,不知掛了多少燈芯,明燦燦奪人眼目。將這深處地下的大廳照的恍如白晝一般。

    幾個天井從不同的方位往地上伸了出去,有些許天光和清風透了進來,倒是讓大廳裏面並沒有因爲炬火太多而產生厚重的煙火氣。

    只不過一股濃烈的甜香卻縈繞其中,厚重油膩無比。

    大廳角落裏四散了許多箱子和櫃子,映着光遠遠的看了去,倒是讓李重潤倒吸了一口涼氣。

    錢,很多錢。

    整箱的銅錢和滿架子的絲帛,還有諸多書畫銀鏡玉器,在那距離最遠的角落裏,一個金燦燦的物事暗暗的反射了些金光出來,依稀是個龍椅的模樣。

    “造反麼,總歸需要很多錢的。"陳子昂也有些興奮,語速都快了許多。“因爲許多案子還沒有結果,查抄到的證物還不便歸入內帑。本來是都放在麗景門那邊,只不過前些日子出了些變故,便在公主府地下修了個庫房。存放這些不方便見人的物件。”

    “先生,其實除了這些東西,美女也挺能讓世人瘋狂的。”李重潤有些近似喃喃自語的吐槽着陳子昂。

    稍微安定了一下心神,李重潤又仔細打量了一遍大廳的擺設。

    除了周圍一圈的阿堵物,大廳中間被刻意空出來一片很大的空間。一套很是普通的桌椅組合坐北朝南的擺在那裏,一些紙筆和信箋之類的東西很是雜亂的堆在上面。

    桌椅前面的空地上,擺着幾個箱子,只不過還關着蓋子,看不到裏面裝了什麼。還有一張牀,上面躺着一個生死不知的人物,一個身穿青色葛袍的人正在牀邊前後忙碌着什麼。

    “我猜,這就是先生前面說的找到了,但是沒抓到的意思。”李重潤這才明白了方纔陳子昂打的啞謎的意思。

    “昨日陳某跟了那個姓康的胡人一宿,最後終於在上東門外一處河邊農莊裏堵到了那廝。只可惜當時情勢有些混亂,最後還是讓那個粟特人跑了。”

    可能是覺着到了嘴的大魚跑了,陳子昂就差把愧疚二字給寫到臉上了。

    “不過好在東西和接貨的人都給拿了,連夜問詢過那收貨的人,今天早晨就在清化坊找到了這廝。不過這廝狀況很是怪異,似乎被人奪了三魂七魄一般,只剩了個軀殼。”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那個小牀前,李重潤定睛看去,不是伊圖那先又是誰。

    “貧道見過陳博士。不知這位公子是。。。”在牀前忙碌的那人聽到人聲,轉過身來發現是陳子昂帶了個自己不認識的小孩子過來,便向陳子昂躬身行了一禮。

    “李真人客氣了。這位就是公主殿下提到的那人。”陳子昂還過了禮,便跟李重潤介紹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道長,當朝太史令家的二公子。乃是洛陽城中遠近聞名的醫道雙絕,以後若是有些跌打損傷之類,找他便是。”

    “學生李重潤,見過真人。”唐代道士多都通醫術,有不少還是中國最早的化學家這種事情,李重潤自然是懂的。這種以後有可能會救命的人自然需要尊敬一下。

    “公子客氣。原來您就是公主所言的那位經天雷而不傷的才子。小道方纔怠慢,還望公子海涵。”

    這個道士人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很長的感覺。又高又瘦,臉和五官都特別長,眼睛有些細,配着長長的眼角感覺好像始終半眯着一般。

    給李重潤行回禮的時候,他用左手比了一個怪異的手勢,好像推眼鏡一般的在眼前晃了半圈,隱約有絲神光從左手拂過的眼睛中散發了出來。

    趁着起身的功夫,他從下往上的一瞥。只是不知在李重潤身上看到了什麼,神情上有了一絲困惑。不過很快就被他臉上神棍一般的笑容給掩蓋了下去。

    李重潤注意力則被躺在牀上的伊圖那先吸引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這位道士的小動作。

    伊圖那先臉色發青、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小小的木牀之上,嘴脣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紫紅色。

    如果不是胸腹之處還有很緩慢的起伏,李重潤都以爲他已經死了。

    口鼻處有些許泡沫,看痕跡不像是後來沾上的,更像是自己嘔出來的。

    李重潤本想走的更近一些看一看,誰知只是靠近了伊圖那先兩步,就覺着那股黏膩的甜香味更加的重了,直薰的讓人想打噴嚏。

    方纔打過招呼的李道長回到了伊圖那先身邊又開始了自己的忙碌。李重潤依稀看過去,好像是在給他鍼灸。

    “道長受累,能不能扒開他的眼皮給我看一下?”李重潤隱約想起了前一世看過的宣傳片子,隱約猜到了問題關鍵。

    李道長正準備在臉上的一處穴道施針,聽言倒是沒停了手上動作,只是在伊圖那先臉上某處用針尖挑了一下,伊圖那先緊閉的眼皮就緩緩的張開了。

    “道長果然神仙手段。”李重潤這句還真不是在拍馬屁,就算兩世爲人,鍼灸之道在他看來都是很神奇的手段。

    “小道而已,不像公子那般大才。”

    李重潤看向伊圖那先的眼仁,卻發現瞳孔幾乎都已經沒了,只剩下棕黃色的眼仁。

    只是不等李重潤跟這位道長說起自己的懷疑,太平公主那慵懶肆意的腔調卻從臺階處響了起來。

    “李真人,在這死人身上可有什麼進展?”

    “屬下見過太平公主殿下。”

    “沒事沒事,不用行禮。進了這間房子大家都是同僚,哪裏有什麼身份。”

    今天的太平公主穿了一身傳統的宮裝,緋色的裙裾上面繡了大朵的牡丹花,一支綴滿了流蘇的步搖斜斜的插在頭上,隨着動作輕輕的搖着。

    神情和之前見的幾次都不一樣,言語之中有幾分小女兒的嬌憨稚氣展露出來,就好像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一般,讓人看見就想親近親近。

    太平公主眼光流轉間,看到躲在陳子昂背後的李重潤,臉上露出了些喜色。“哎呦,這不是大侄子麼。聽說躺着的這個死人跟你打賭打輸了想賴賬,姑姑差人給你捉回來了。高不高興?”

    李重潤覺着自己有些頭大,分不清楚自己記憶中那個幽怨的,嚴厲的,威嚴的,和這個嬌憨的太平公主,到底哪一個是真的,又或者是,都是假的?

    只不過心裏的想法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李重潤只能老老實實的向前行了禮,“侄兒見過公主殿下。”

    “叫什麼殿下,多見外,就叫姑姑就好。”

    “是,殿下。”

    “小小年紀就跟老頭子一樣,沒勁。”

    雖然已是深秋,太平公主手上還捏了把團扇,上面很精細的繡了只活靈活現的鴛鴦。略有嫌棄的用團扇扇了扇,太平公主索性不再搭理李重潤,徑直的往李道長那邊走過去了。

    “道長,你不是說能讓死人說話的麼。怎麼樣?他說話了沒有?”

    李重潤覺着這句話有些耳熟,就是不知道這位道長下輩子是會姓宋還是姓包。

    不過看他臉色白淨,又長了個長臉,姓福爾摩斯也不是不可能。

    “回稟殿下,貧道略有發現。”

    太平公主的表情很興奮,連聲的催促起來:“說說看,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