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20章 胡人的蹤跡
    “老爺,咱可不興再吃了呀。”一個小廝打扮的姑娘很是苦悶的看着自己面前一碗黃澄澄的醍醐,覺着爲了自己的腸道健康考慮,還是把它留着給老闆娘打餅比較合適。“再喫下去,王媽怕是今天就只能賣素餅子了。”

    “你懂什麼,醍醐,生酥中,乃酥之精華也。好酥一石,只得醍醐兩升。”胖子端起碗又細細的抿了一口,很是回味的唸叨着。“此去山南道數年,雖不缺喫食,只是這做乳酪的手藝,差神都太遠,尤其是這南市王媽的手藝,最是老到。老夫可是垂涎已久啊。”

    “出門時夫人只給了兩吊錢,你要是全吃了醍醐,今天就只能餓肚子了。”

    “兩吊錢還不夠老爺喝兩碗醍醐不成?”胖子很是不以爲意,“現世錢貴,兩吊錢足以買絹四匹,買米二十斛,足夠一普通人家一月所用。還不夠老爺喫頓喫食?”

    “可是你看看你這一路都吃了什麼呀,從天官那裏提了印出來,您是見什麼喫什麼,還淨喫好的。別的不說,方纔牛家酸漿子鋪子您非要喝人家新釀的醪糟,硬是喝了四碗,醪糟倒是不貴,加的那些糖霜可是花了不少錢。”

    許是經不起小丫頭數落,又許是這醍醐確實有些膩歪,胖子倒是終於點頭讓她把另外一碗退了回去,倒是免了南市街坊今日滾油餅只有素餅的尷尬。

    只是他面前那碗已經喝完,只能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碗沿,又朝王媽要了一張素餅,把碗乾乾淨淨的擦了,一邊喫着一邊往外面走去。

    小丫頭剛跟王媽會了帳,準備出門去尋自家老爺,卻發現一個衣着很是普通的走街腳伕正低頭跟自家老爺說些什麼,知道事關機密,自己不便打擾,便遠遠的跟在後面等着。

    片刻之後,那腳伕行了個禮便退下去了,小丫頭見胖老爺停了步,便加緊趕了幾步追了上去。

    “雙兒啊,去南市口把馬牽來,老爺要往正平坊一趟。”

    “老爺,出門前夫人安排過了,中午要回去一趟,說是有親戚來探望。”

    “就她們家那親戚,該探的老爺已經探過了,剩下的不探也罷。老爺看不上。”

    “你就回去跟她說一聲,就說老爺有公務緊急,中午就不回家用飯了。”

    說完就打馬而去了。

    片刻後,正平坊內一隊玄色衣裝的騎士簇擁着一輛黑色無標記的馬車,往東南龍門的方向疾馳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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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李重潤所在的奉旨前去應制的馬隊這邊。

    路上經歷了許多顛簸,好在伊河已經在望,順着河岸而走倒是平坦了許多,倒是讓一路吐的昏天暗地的李重潤略微舒服了一些。

    “前些日子跑掉的那個胡人康博士,最後到底抓住了沒有啊?”

    可能是終於繃不住心頭的疑惑,又或近一個時辰的奔波讓車上大小兩人實在沒有什麼能再聊下去的,李重潤趁着馬車平穩的功夫,湊到陳子昂身邊輕聲的問了起來。

    和平日閉口不談不同,今日陳子昂似乎是有了什麼准許,倒是難得的鬆了口。

    “和那真臘王子一般,找到了,但是又沒抓住?”

    “他也吸毒過量了?”李重潤很是好奇的問道。

    “那倒是沒有。”陳子昂很是尷尬的撓了撓頭,“只是爲了把他拼回人形,倒是費了不少功夫。”

    “咋叫拼回人形?他還被人拆了不成?”李重潤的好奇心愈發的重了。

    “幾個月啊,好在是冬天,倒是沒爛成白骨,只不過被山林野獸啃壞了不少。”可能是想到了那廝的慘狀,陳子昂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在哪裏找到的?”

    “五臺山,一個遊方的道士發現的,報了官才知道的。”

    “五臺山,他之前也說他的貨是河東來的,莫非是他們胡人種植鴉片的大本營在那裏?有沒有仔細的搜查周邊?”

    陳子昂給了李重潤一個大大的白眼,表情依稀可以看出是“你是白癡嗎”五個字。

    李重潤髮覺自己問的問題確實很白癡,鳳儀衛是密探,又不是偵探。“官府沒有進行調查?”

    “忻州刺史姓崔,是個廢物。能坐上那個位置,只是因爲在族中輩分大。”

    “哦,懂了。”李重潤點了點頭。

    崔氏,乃是五姓七望第一,族中子弟只要不是白癡,混個官身自然容易。

    “更何況,死的是個胡人。這屍首沒被丟進了亂葬崗子,或者丟河裏餵魚,已經算的上他是恪盡職守了。”

    “神都街頭的乞丐,都不屑的向趕了駝隊的胡人討錢,更何況堂堂的崔家子弟。”李重潤瞭解唐人的高傲,大唐七十萬鐵騎之下,對番邦異族只有碾壓,碾壓,再度碾壓。唯一能堪堪與之爲敵的,只有祿東贊帶領下的吐蕃一國而已。“只是如此說來,豈不是找到了也沒什麼用?”

    陳子昂搖了搖頭,“死人有些時候,能說的話比活人還要多一些。”

    “先生,咱是詩人,就不要學別人擺偵探的架子好不好?”

    “具體說了什麼,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陳子昂改了改姿勢,鬆快了一下自己受傷的腿腳。一路顛簸,倒是讓他過的也很是難受。“自然也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了。”

    說話間,前方已經隱約能看見皇帝儀仗,馬車的速度也緩緩的降了下來。二人知道馬上就要到了,便住了口不再談論。

    可能是因爲李重潤吐了大半路的緣故,在車上坐着時還好,剛下了馬車,腳下卻是一軟,差點倒在了一捧黃土之中,好在趕車的馬伕伸手拉了一把,纔沒摔成倒地葫蘆。

    李重潤很奇怪的發現今日趕車的馬伕不是平日裏趕車的那人,用手拉着自己的時候,只感覺那手掌佈滿了老繭,很是粗糙。心想可能是整日拿着馬鞭的緣故,便沒有多想。

    還不待李重潤緩過氣來,一陣很是輕快的馬蹄聲從後面傳來,隨着幾聲長吁,停在了李重潤背後。

    “這位應該就是那名滿天下的後無來者的李大才子了。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竟然跟瘟雞一般,坐馬車也就算了,居然還會腳軟。要不要趕緊回奶媽子那邊多喝幾口奶來補補身子啊~”

    最後一個啊字的韻尾拉的很長,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