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75章 跑馬
    鐵鐗劃過有些低矮的墓室磚砌的券頂,一蓬灰土撲撲簌簌的散落下來,蓋了李重潤一頭一臉。

    跟在李重潤身後的公孫蘭聽到他的叫喊,猛的從他腋下鑽了過去,也沒看清那人到底是誰,一抽背後大劍,一陣金鐵交鳴之音,就將那黑影一劍斬爲兩截。

    只是那黑影的上半身飄蕩蕩的滑落下來的時候,李重潤才發現那黑影只是一件連着面具的鎧甲。

    打着燈籠仔細的看了看,那是一件黑色的山文甲,頭盔上連着一個同樣是黑色但是外凸成鳥嘴狀的面具,被一杆鐵槍撐了起來,猛的看上去就像是個人站在那裏一般。

    第一次在自家王爺面前出手,結果只是鬧了個烏龍。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有些害臊,公孫蘭臉上有些泛紅。在那裏低着頭輕聲的喘着。

    “話說七娘到底教你了啥?這麼粗的鐵棍就被你一劍給斬了?”李重潤打着燈籠到了那黑影前面仔細地看着,那鐵槍有小孩子胳膊那麼粗,自己拎了拎都覺着費勁,想不到就這樣被公孫蘭一劍就給斬斷了。

    “師傅有言,獅子搏兔,尚使全力,不擊則已,擊則必摧。”

    李重潤聽到這四四拍的說話頻率,有些想笑,只是覺着有點不太禮貌,忍住了。

    打着燈籠在這後室之中尋覓了一圈,狄仁傑才從那有些窄小的洞口鑽了進來。

    “舅公,今天還真有些了不得的發現。”李重潤有些喜出望外地跟狄仁傑邀功。

    後室比那前室大了許多,牆角放了幾個櫃子和大甕,想來是上面正堂之中遺失的東西。

    靠着牆的架子上面擺了好些橫刀和長槍,居然還有幾副鎧甲,李重潤拎了拎,很是沉重,似乎是由鐵環穿成。

    一張有些低矮的石牀擺在後室的正中間,一角被方纔公孫蘭巨劍揮動的餘勢斬開,露出了一個空洞,一股子腐敗的味道散了出來,應該是這個墓主的石棺。

    石棺上面有些凌亂地散落了些書信,看痕跡應該是本來整齊地堆放在石棺之上,只不過被劍風吹散了。

    只是此間燈火有些昏暗,信上的內容看不太清楚,李重潤準備等下帶上去仔細看看。

    “書上記載南朝陳叔寶死在洛陽,想不到竟然埋在了這裏。”狄仁傑一時間有些犯了文人脾氣,倒是沒着急看這後室的東西,反而是對着那口石棺研究了起來。

    “陳叔寶?那豈不是老陳把他們家祖墳給刨了?和那秦叔寶有啥關係?”李重潤一時沒想起來這陳慶之是誰,不過聽聞姓陳,應該和老陳有什麼關係。

    “陳叔寶是南陳最後一個皇帝,被隋滅國之後便囚禁在洛陽。想來應該就是囚禁在此處。死後也就順便埋進了這墓穴之中。”

    “舅公,咱們是來探案的,不是來盜墓的。”李重潤見着胖乎乎的神探似乎越來越跑題了,便提醒了狄仁傑一下。

    “哎呀哎呀,這個人越老就越喜歡這些老物件,一時有些失神,潤哥兒勿罪啊。”狄仁傑這纔想起今天來的目的,趁着燈籠的暗光仔細打量起了周邊的物事。

    “哎呀,這是要準備造反啊。”狄仁傑見到那鎧甲,有些驚異的說道。

    “舅公,就靠這幾把破銅爛鐵和幾件鎧甲,又能造得了什麼反?”先前經歷過太平公主府底下那如山的兵器和錢財這種大陣仗的李重潤,自然看不上這些東西。

    “不是在於數量,而是在於東西。唐律有云: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弩一張,加二等。甲一領及弩三張,流二千里。甲三領及弩五張,絞。”數了數現場的鎧甲,狄仁傑反問道:“這裏光鎧甲都有五付,夠送人下地府了。若不是謀反,作何解釋?”

    “那老陳就是個西市街頭流竄的人販子,平日裏被他媳婦呼來喝去的,怎麼敢犯這等大罪?”李重潤這纔想起來歷史圈裏面一句順口溜: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

    狄仁傑沒再說話,反而在另外一個牆角去翻找了起來。

    “恐怕,這便是那老陳藏這些東西的原因。還有前廳那麼多人寶,想來是爲了表示一個皇帝總歸要有些太監陪葬的意思吧。”一個小小的牌位被狄仁傑從雜物堆裏面翻了出來,擺在那石棺之上,燈火搖曳之間,李重潤見到上面用金色的筆跡寫着:“先祖陳煬帝諱叔寶之神位。”

    “老陳家裏窮成這般樣子,是因爲錢花在了這種地方。”李重潤感覺到有些難以置信,“爲了一個百十年前就死了的祖宗,至於麼?”

    打開那放在牆角的櫃子,李重潤髮現裏面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裝滿了錢財,反而是很多衣服,放在最上面的,卻是一件十二章紋的黑色冕服。

    又推了推那兩個大甕,發現裏面雖然裝了東西,卻很輕,李重潤往裏面看了看,有些白乎乎的東西,那燈籠一照,發現竟是幾具白骨。

    “這是皇帝祭天用的冕服,看起來應該有些時日了,可能是這陳家自己一直保存着的。那骨殖看起來應該是女子,想來是與那陳後主一同被囚在此地的張貴妃、孔貴嬪的遺骨。”

    “看來,爲了能讓自家的祖宗能有個像模像樣的歸宿,這老陳家也是費了不少心血。”李重潤雖然有些感動於老陳家這般敬業的給祖宗置辦家產的偉大追求,只不過對於自己現在探的案子,卻幾乎沒什麼用。“只是我們還是不知道老陳究竟哪裏去了。”

    “現在所有的答案,都在那些書信上了。”

    一行人從那墓穴之中匆匆地回了地上,前朝皇帝之墓,雖然有些落魄,也好歹是個皇帝。趁着李重潤在整理那些書信,狄仁傑匆匆的將此事寫在了隨身帶的象牙笏板之上,差人給皇帝送了過去。

    那考古現場有些混亂,也沒有合適的地方,李重潤便索性帶了狄仁傑來了小樓。

    “這上面寫的啥玩意啊?”

    被大火的熱氣烘烤過的信箋有些酥脆,李重潤不敢有太大動作,便將那些紙片用鎮紙壓了,在自己的寫字檯上鋪了滿滿的一大片。

    信箋上寫滿了詩文,只是用詞不白不駢,有長有短,有五言律詩,還有些雜曲小令之類,只是既不對仗,也不押韻,竟然連小孩子寫的打油詩都不如。

    本來正在此處算賬的王榮被李重潤趕了開,很是憤憤的在一旁啃着個蘋果,聽到李重潤無奈的哀嘆,很是幸災樂禍的湊過來看熱鬧。

    “有意思。”王榮只是瞥了一眼,臉上就有了幾分笑意。

    狄仁傑也聽言過來看了看,“果然有意思。”

    二人似乎很是滿意共同掌握了一個李重潤不知道的祕密,很是默契地相視一笑,臉上寫滿了“求我啊”的表情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