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82章 一覺揚州夢
    邗溝北岸是揚州城,南岸則是大片大片的商鋪,庫房,酒肆,蔓延了數裏之遠。

    太平公主的園子也在邗溝南岸,距離府城不遠,有個五六裏的樣子,就在城東的邗溝邊上。

    雖然已是近年底的隆冬,不過江南風貌不似神都,依舊是一副鬱鬱蔥蔥的樣子。

    李重潤此行攜帶的物事財帛之類的東西頗多,李重潤和楊三等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護了半天,直到天已經擦黑了,才把東西都歸置進了庫房。

    表哥一下船,便帶了幾個親隨去尋那酒肆青樓之類的煙花之地去了,竟然一夜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早,李重潤難得的沒有人打擾,感慨自己居然沒有睡懶覺,李重潤有些憤憤的抱怨着自己突然靠譜的生物鐘,一邊在黃毛小蘿莉的伺候下刷牙。

    芳兒升了格,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還沒來得及換,剛好艾莎跟着自己來了江南,平日裏李重潤的日常起居也就交給了她來照顧。

    表哥差人來了園子裏傳話,只是說昨天喝的有些醉了,尋了個畫舫去睡了。讓大家不用等他,他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

    李重潤知道自家表哥脾性,索性就不再管他。只是聽說他在揚州玩的高興,心裏也有些癢癢,好在園子內備着馬車,李重潤便準備帶小表妹去往那揚州城裏轉轉。

    只是聽說要去見識一下春風十里揚州路,武七她們很是有些躍躍欲試,就連公孫蘭那般冰窖臉,都露出了些許期待的樣子。

    “都去都去。”

    李重潤最是喜歡熱鬧,尤其是還能帶着一幫妹子去逛街,自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答應了。

    只是園子裏的馬車不大,裝不下這麼多人,李重潤便帶着公孫蘭和黃毛小蘿莉騎着馬,遠遠的跟在那馬車後面,雖然有些冷,不過好在可以享受到三百六十度全景天窗。

    可能是天冷的緣故,揚州城有些冷冷清清的,過了一座有些破敗的橋,便到了揚州城的南門。

    雖然公主已經許多年沒來過揚州,不過公主殿下如今恩寵日盛,自然大家都是如雷貫耳,看門的門子自然從馬車上的標記認出了這事公主家的馬車。見車內都是小娃娃,知道是公主家的小輩,竟然連城門錢都沒敢收,很是恭敬的請進去了。

    “這揚州,看着也就這般樣子啊。”

    黃毛小蘿莉在馬上,很是小心的控着馬躲開地上的淤泥,一邊跟李重潤抱怨,“當初來大唐的時候,聽說揚州乃是天下四大港之一,這麼一看,似乎有些名不符實的樣子。”

    李重潤也很是奇怪,這揚州財稅天下第三,號稱匯聚了天下之財,沒道理這般冷清,甚至還有些破敗。尤其是那城牆的牆磚和鋪地的青石,厚厚的青苔掩映之下,看上面的雕字,依稀還能看到晉的字樣,似乎已經有了幾百年的光景了。

    路邊一個形色匆匆的老丈聽見了兩人的說話,笑呵呵的停了腳步,操着一口有些方言口音的官話跟李重潤解釋:“這位小郎君想來是想逛揚州的話,應該去那濁河之南,沿着官河一直往南,繁華盛景,有十里之長。”

    “這位老丈,小子有禮了。爲何商賈都去了城外?”李重潤很奇怪,都跑去城外做生意,就不怕來了山賊?

    “皇上聖明,四海承平已久,刺史執法頗爲嚴苛,稍有不法,即按重罪論處,所以揚州雖說不是路不拾遺,不過斷又無山賊水匪之害。城內狹小,商家發展不開,所以多都去了官河與邗溝交界處的碼頭開鋪,還能省了城門錢,又無宵禁之苦。一來二去,這揚州城中反而只剩了些府衙和學堂,就連最是緊要的市舶司都已經搬去河南去了。”

    老丈慢悠悠地解釋了一番,倒是也不再囉嗦,跟李重潤拜別了。

    李重潤這才知道,自己下船的時候看到的那大片大片的商鋪和庫房,纔是真正的揚州。

    等到衆人匆匆趕到那真正的揚州煙花之地的時候,李重潤才發覺原來這時代還有能趕超後世商業步行街的地方。

    官河往南的河堤之上有條很是筆直的青石路,靠水的一邊種滿了樹,雖然時近隆冬,桃樹之類的已然是一副枯枝敗葉的慘樣。不過想着來年開春三月,這十里桃瘴,又會是一番何等的盛景。

    還有無數參天的巨大樟樹矗立在桃樹之間,亭亭如蓋,翠意盎然。

    另一邊是無數的店鋪,酒肆和勾欄,各式的幡子迎着有些凜冽的北風招展着,亂了行人的眼,空了行人的錢包。

    身着各色服飾的人穿梭在青石路上,李重潤時至今日才知道摩肩擦踵居然不是種誇張的說法,而是實打實的寫實文風。

    與洛陽那般很多西域而來的商人不同,往來的客商好多都是小矮子,雖然穿的一身圓領袍服,卻帶着很奇怪的帽子。李重潤在國子監見過幾個像這般打扮的留學生,知道是倭國人。

    只是人確實多了些,打頭的馬車試了幾次,都沒擠進那條有些狹窄的青石路上去。看着此地離園子不遠,李重潤索性從馬上下來,讓人把馬和馬車盡皆牽了回去,自己則帶着一幫小丫頭們逛了起來。

    路邊無數耍把式賣藝的,撂地練攤表演個雙簧什麼的,又走了兩步還在路邊見了一個說書的攤子,說書的先生是個黑呼呼的胖子,正在眉飛色舞的講着西遊記。

    李重潤有想衝上去喝止他這種很是無恥的盜版行爲的衝動。只是想着自己還是不要暴露的好,這才很憤憤地牽着小表妹離去了。

    路過無數賣魚生的,各色胡餅的,有一家排了很長的隊的胡餅攤子上,武七很是興沖沖地排了半天的隊賣了幾個胡餅回來,李重潤掰了一塊嚐了一下,居然是櫻桃餡兒的,喫着很是清甜爽口。

    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李重潤難得的了結了一個自打上輩子就有的心願,直接連着扎糖葫蘆的稻草樁子一起買了下來,抗在肩上,很是興高采烈的和一衆小丫頭一邊喫着一邊很招搖的溜達着,只是逛了一會兒,便將幾十根糖葫蘆連喫帶分的給霍霍了個一乾二淨。

    走的稍微有些往裏了,路邊的商鋪和庫房已經少了許多,反而是一些酒肆和勾欄漸漸多了起來,眼見已經是飯點兒,方纔又吃了好些開胃的糖葫蘆,腹中隆隆的轟鳴傳來。李重潤便琢磨着是不是應該尋個酒家喫上一頓。

    此處雖然已經不算人聲鼎沸,不過依舊是有些繁華的所在,一個身披蓑衣的大爺竟然在這鬧市中釣魚。李重潤大感佩服,心說這大爺竟然背靠此等繁華盛景而不爲所動,想來是釣魚佬中典範一般的人物纔是。

    本來李重潤只是想上前打個招呼詢問一下這附近哪裏有比較出名的酒家,誰料只是自己剛張了嘴,那老者手中魚竿一揚,李重潤纔看到那魚竿並沒連接魚線,反而是用了一根細繩連在了遠處在河水中隨波盪漾的一艘畫舫之上,輕輕的鈴聲傳來,那畫舫劃開了盪漾的清波,靜悄悄的往岸上靠來。

    原來這釣魚人竟然就是畫舫的招牌。李重潤大感尷尬,此時才注意到原來岸邊不止這一個釣魚老叟,竟然隔三差五地就有一個。

    本來想立刻跟小表妹解釋自己並不是想找小姐,只是沒成想小表妹遙遙盯着畫舫的勁頭比自己還要濃重一些,還不待那畫舫靠岸,就已經牽着李重潤的衣袖準備往前衝上去。

    畫舫的船家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見到此陣仗倒是也不太驚訝,見衆人穿着打扮雖然富貴,倒是也看不出什麼尊貴之處。只是以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出門遊玩,身邊帶的丫鬟和親隨多了些。

    “這位公子好眼光,我們依雲軒可是這官河上面的頭牌!”那婦人一邊搭了跳板在河岸突出的青石小碼頭之上,一邊很是熱情的招呼着李重潤。

    只是李重潤此時因爲自己犯的烏龍,臉上微微有些紅,便從腰上摘了那鐵扇下來,拿在手中慢慢地扇着。

    “這位船家,小子其實只是想打聽一下這附近哪家的喫食最好。”

    “哎呀,巧了,咱家船上今天剛釣了兩條四腮鱸魚上來,此物最是鮮美,做的魚膾連神仙都要坐不住的。”那婦人嘴上說得是極其漂亮,伸手便準備把李重潤攙到船上去。

    只是李重潤突然覺得腦後一陣勁風襲來,數次被偷襲後腦,讓他對後面的襲擊極爲敏感,手中鐵扇一揮,想也不想地就擋在了自己身後。

    就聽見“當”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傳來,李重潤手中一麻。翻身轉向背後的方向,青石路對岸的二樓一個手持彈弓的少年面色很是囂張地衝自己喊着,“被他擋住了,這應該怎麼算?”

    不待李重潤安排,公孫蘭腳下一跺,生生的在地上踹了個印記出來,藉着衝勁兒將本來是背對着酒肆的身形擰轉了過來,一溜殘影兒一般衝進了那酒肆之中。

    幾聲慘呼和幾聲兵器碰撞的聲音傳來,幾個身影被公孫蘭的紅靴子從二樓踹了下來,撞破了沿街的窗戶,直接撲倒在了樓下的青石路上。

    那個手持彈弓的少年被公孫蘭一刀斬斷了彈弓,脖領子被公孫蘭牽着從二樓跳了下來,只是落地的時候膝蓋着了地,似乎是斷了,很是悽慘地抱着腿在那裏呻吟着。

    “我不僅擋住樂然,還派人把你打了,這又怎麼算?”

    李重潤學着那少年方纔說話囂張的樣子,俯視着這幾個衣着很是華麗的少年,心說老子現在就是這揚州城裏後臺最硬的紈絝,這幾個小子那根蒜,竟然敢對老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