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111章 黃毛和木頭
    “王爺吃藥。”

    公孫蘭見李重潤已經幫小姑娘處理好了傷情,直接將藥碗杵到了他面前。

    “我又沒病,幹嘛要喝藥?”李重潤白了公孫蘭一眼,“你怎麼和武七一般瞎操心?”

    只是李重潤堅持不喝,公孫蘭也沒有辦法,這是自家王爺,又不能用強硬灌,公孫蘭便只能灰溜溜地溜回了武七身邊。

    “你刀讓我毀了,回頭我給你打一把更好的來。”

    李重潤遠遠跟公孫蘭喊了一嗓子。

    公孫蘭沒聽到他說啥,正想上前去問,卻見外面一個小廝急急慌慌地跑了進來。

    “王爺,王爺。開張了!”

    “開張?開什麼張?”

    李重潤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表情,不再那麼木然。心裏猜着應該是已經開張幾日的印書館終於有了生意。

    “有個常州來的蕭公,聽聞咱們家鋪子可以加急,特來尋咱們印些東西。”

    蘭陵蕭氏,世家大族。

    此蘭陵非彼蘭陵,是在常州下轄的南蘭陵。

    蕭家雖然不像五姓七望那般權傾天下,自唐初宰相蕭瑀蕭時文之後,憑着耕讀傳家和治學中正平和,又在治學一道建樹頗豐,所以也能稱得上是地位尊崇。

    所以雖然當代家主脾氣着實臭了些,家裏也不像其他大家族那般生意興隆,但是憑着文壇的清名和門生故吏遍天下,就連當今聖上,逢年過節也是要送來新年賀帖的。

    而這次蕭家之所以要找到自家門上,純屬是病急亂投醫。

    本來蕭家族譜乃是手抄。只是最近家裏開枝散葉的有些廣了,家主突發奇想要印一部出來,給各家各房送一套過去。

    此事本來也沒什麼,只是年關將至的時候,有之前的學生傳了消息過來,今年陛下新年賀帖之上將給已經過世的老爺子擡個金紫光祿大夫的職稱。

    這是了不得的大事。正三品文官,對一個終生未邁入朝堂一步的書生來說,這等封賞可謂聖眷非常了。

    這才讓蕭家有些着急。

    先前的族譜已經刊印,如今再改時間上卻已經來不及。

    剛好家中小輩有剛從揚州求學返家之人,提到說揚州文廟對面新開了家鋪子,大言不慚地說印書立等可取,被揚州士子當做笑柄的時候,就像是給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蕭家長老,提供了一個救命稻草。

    “小的見過臨淄王殿下。”

    蕭家主事早打聽清楚,這商務印書館背後老闆乃是當朝詩名最盛的少年進士,臨淄王李重潤殿下。

    “書稿在哪兒?”

    接過了管事呈上來的書稿,李重潤只是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便急匆匆地進內院去了。

    蕭家管事只是以爲這位王爺身份尊貴,倒是沒太把李重潤的冷漠放在心上。

    印書不需要太大地方,能兼職碼字工的衆人現在都住在這太平公主的園子中,自然這印書的地點也就在這裏。

    好在蕭家並不要太多份,只是忙活了半晌,第一份新鮮出爐的新印家譜便已經交到了那管事手上。

    那管事接過來仔細翻看了一番,發現除了沒有木雕板書那般整齊的邊框,字跡反而比木雕板書更清楚了許多。

    字體不方不圓,工整流暢,就是稍微有些呆板,不過讓人看着很是舒服。

    只是這位尊貴的王爺似乎身上還沾染了幾處墨跡,難不成這書是這位尊貴的王爺自己印出來的?

    簡單的校對過了以後,管事表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很是對李重潤歌功頌德了半天,沒成想剩下的幾十本,就已經送了過來。

    在這蕭家管事看來,這幾乎就是神蹟一般的事例了,就在連聲的“魯班在世,文曲星下凡”的馬屁聲中,李重潤一改先前高冷的態度,還甩了一句更讓他驚異的話來。

    “跟你家裏有出書的各位先生說一聲,如果各位先生有印書的需求,且願意將書交給本館代爲發賣的話,本館可以根據文稿提供數額不等的潤筆費。”

    也不待那管事一臉懵的表情,李重潤端茶,送客。

    印書不僅快,還能給錢?蕭家管事幫自家先生跑了無數次印書坊,自然知道此中行情。

    蕭家不事商業,接連幾代人又無心政事,專心搞學問,所以日常生活總歸有些拮据。那管事聽聞家中做的學問不僅能換來些虛名,還能換來些實打實的錢財的時候,未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李重潤卻沒給這管事繼續說明,反而就端茶送客了。讓管事內心裏有些腹誹,這位小王爺的架子還真和他的名聲一般,讓人高不可攀。

    忙完這蕭家印書的事情,日頭都已經西斜。李重潤剛回了內院,就聽見門外又傳來了些許喧鬧的聲響。

    自從到了揚州,便帶着幾個親隨跑出去浪了的表哥,被小表妹拉扯着走了進來。

    小表妹長相不像太平公主那般囂張,對李重潤也素來是溫柔恬靜的,只是對自家這個越來越不爭氣的嫡親哥哥,已經有了幾分公主殿下的樣子。

    “到了揚州你就下船躥了,東西也不收拾,事情也不做,連個招呼也不打,要不是每天你那幾個親隨來拿些錢財衣物,大家還都以爲你死外面了!”

    小表妹柳眉倒豎,杏眼圓瞪,很是暴戾地訓斥着薛崇訓。

    “今天在街上撞到你,要不是認識這幾個親隨,我還以爲是哪家紈絝在街上晃盪。”

    小表妹突然見到李重潤走了過來,語調卻瞬間溫柔了下來。“潤哥哥,你精神可好些了?”

    最近李重潤心情不好,大家自然都知道的。本來被李重潤當做祕書使喚的黃毛小蘿莉,實在是無聊,便天天拉着同樣無聊的瑤瑤小表妹見天的逛街。

    反正李重潤多的是錢,對下人又大方,幾個小丫頭最近竟然連軟綿綿的吳儂軟語都已經學個差不多了,說起話來嫵媚得嚇人。

    “表……表弟,我跟你講,這官河,就不應該叫官河。得叫流精河纔是……”

    表哥有些喝多了,說話有些不利索,看到李重潤來,嬉皮笑臉地打趣着。

    李重潤有些受不了表哥這般渾身酒氣和浪蕩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往後撤了撤。

    “最近各畫舫出了個美酒,還真是回味悠長……就是價錢着實有些貴了……”

    崇訓表哥說話越發的顛三倒四起來,短短的時間,本來有些癡肥的身形竟然消瘦了許多,本來還學過些時日的功夫,這麼一看,竟然連腳步都虛浮了不少,想來是被那官河之上的畫舫給徹底掏空了。

    “就知道出去浪,自家的酒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跟潤哥哥顯擺。”

    扛不住酒力的表哥終於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瑤瑤實在是受不了自家哥哥的樣子了,指使跟着自己的幾個丫鬟扛豬一般地把他駕走了。

    李重潤見瑤瑤表妹那頤指氣使的樣子,感覺基因的力量果然強大。

    武崇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頭疼難耐,本想討口水喝,只是勉強爬起來掙扎到外間,就看見自家妹妹正坐在門檻上眼巴巴地看着假山出神。

    冬天的假山,沒草,沒樹,沒雪。

    只有李重潤木然望着東方的身形,在如鉤的彎月映照下,暗淡得嚇人。

    “潤哥兒這是怎麼啦?”

    此地不是神都,武崇訓自然沒有了公主殿下的壓力,幾個商號的少爺自打知道了這位小爺的身份,自然將他當成了護身符一般的存在,倒是過得非常逍遙。

    “大夫說潤哥哥的心神失守,得要靜養纔行。只是大夫開的藥他又不喫,又不說話,每天就是這麼愣着,着實讓人有些擔憂。”

    小表妹和早晨武七的顧慮一般,雖然李重潤不是此間年歲最大的,只不過因爲平日裏這位頗爲和氣的小王爺主意最多,也最是靠譜,大家隱約都當他是主心骨一般看待。

    主心骨出了些問題,園子裏的氣氛全然沒了平日的一團和氣,總覺着有很大的壓力被掩蓋着,隨時會噴發出來。

    “心神失守麼,這事兒好辦,之前那誰家那小誰,得罪了建昌王家的小世子,差點被他老子打斷腿,也是這般傻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我出的主意纔給撈回來。”

    “你才傻,潤哥哥哪怕傻了也比你這肥豬強!”

    瑤瑤表妹很是急切地維護着李重潤的形象,本想斥責自家哥哥。聽到他說有法子,倒是臉色緩和了許多。

    “你真有法子?”

    “就那誰家的小誰,你見過的。”武崇訓笑得很是**,輕聲跟小表妹說了幾句。

    “我就知道你個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真有用?”

    “我騙你能有酒喝?”

    “可是芳兒姐姐又沒跟來,這了咋整啊?”聽了哥哥的主意,小表妹臉上漏出來了些許難色。

    “不還有黃毛和那個女木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