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123章 釣魚佬
    “王爺,你費這麼大勁兒演了這麼大一齣戲,總不能只是爲了來這長江邊上釣魚吧。”

    武七一副小廝的打扮,頭上頂着一頂碩大的斗笠,苦哈哈地在往江水裏面灑着些用酒泡過的糯米。

    李重潤手裏正拎着一根紫竹做的魚竿,穿着一身蓑衣,在江邊有些淒厲的東風中釣魚。

    “釣魚好啊。釣魚可以靜心,可以養性。”

    “那你釣上來又不喫,還就是放回去。”武七暼了一眼泡在水中的竹簍,內裏空空蕩蕩的,只有一條半死不活的四腮鱸魚有氣無力地在裏面擺着尾巴。

    “我是爲釣,又不是爲魚。”

    李重潤在此地釣魚已經有幾天了。

    那夜,猜到那和尚可能會刺殺自己,李重潤果斷地用了個順水推舟的伎倆。

    李重潤自然是怕死的,不過人都會有思維慣性,比如你刺殺時注意力一定都放在目標身上,不會去注意敲門的那個少年哪裏去了。

    當然,那敲門的少年自然就是身上披着幾層用水打溼的毯子的李重潤。

    再比如王爺既然已經受了傷躺在家裏,那麼停滯不前的計劃便可以抓緊執行。

    再比如刺史大人在揚州城中鬧出了這麼大動靜,想來別的地方就可以稍微安全一些。

    所以李重潤便來了此地釣魚。

    這裏是潤州毗鄰長江的一處岸邊,對面江中的小島上面,一座有些巍峨的寺廟正在忙碌地建造之中,已經建成的大殿之上,青黑色的瓦片配着赭黃色的高牆,很是扎眼。

    “今天,來的船倒是比之前少了很多。”

    一陣疾風吹過,雨勢變得猛烈了許多,眼見着釣魚是不成了,李重潤便收拾了漁具,踩着有些泥濘的江岸回了身後不遠處的渡口。

    一艘烏蓬的小船兒正等在那裏,化妝成船伕的楊三見到李重潤回來,便放了跳板過來,接了二人上去。

    小船兒在如簾的雨絲當中劃過江面,往對岸徐徐地蕩了過去。

    一艘帆船在雨幕中破影而出,孤帆被勁風鼓得極滿。因爲喫水很深,所以行得並不是特別快捷,反而非常穩重。

    “這是今天第二艘。想來他們要運的東西已經運個差不多了,像往常這個時候,最少要有四艘或者五艘船過去了。”

    李重潤掏出個小刀,在魚竿上重重地劃了一筆。又寫好了一個正字。

    回了長江邊上的工坊,李重潤卸下了一身的行頭,拎着竹竿就走進了工坊裏騰出來的一間房間。

    房間裏蕊娘正帶着幾個姑娘整理着四散的資料。原來是李重潤把辦公的地點從園子中的密室之中挪到了這裏。

    “不知道公主殿下怎麼想的,在哪兒都喜歡建密室。像這樣敞亮的辦公不比窩在地下舒服?”

    這座被當成辦公室的房間在工坊用來存酒的場地正中,四周都是有些粗大的酒罈,用油紙和黃泥封了口,就這麼平鋪在地上。一個竹子做的大棚兜住了有些昏暗的天光,將一應的風雨盡皆擋了下來。

    雖然蕊娘是太平公主的屬下,不過對於現任領導調侃前任領導這種事情還是隻能很尷尬地賠了幾絲笑容,然後就繼續案牘地忙碌去了。

    幾人雖然之前接受了培訓,不過日常的工作還是收集情報爲主。最是擅長分析的冰兒被李重潤派去洛陽傳遞消息去了,這些事情現在只能壓在她們幾個身上,難免有些頭疼。

    “這幾天可有那幾個東家的消息?”

    “回王爺,這幾天揚州城裏被攪和得沸沸揚揚,那幾個商鋪都老實得狠,連門都不敢開。”

    蕊娘翻了翻先前收集的資料,報告給了李重潤。

    “老實個屁。這幾天,就我在江邊釣了幾天魚,就看到來來回回的船跑了四十趟。”

    李重潤把自己手中釣魚竿給蕊娘看了看,上面八個正字有些觸目驚心。

    “一百料的單桅船,就算只跑了這四十趟,也能拉足足八十萬貫的巨資。”

    “王爺,他們爲何不用咱們來的時候的那種樓船,爲何都是用這些小船兒一趟趟拉來拉去的?”

    武七想東西曆來比較直接,如今黃毛和公孫蘭太過扎眼,不便帶在身邊,李重潤也只能帶着這個平時不怎麼見外人的小丫頭當祕書。

    只不過小丫頭畢竟小了些,雖說在李重潤身邊也見了不少世面,不過不知爲何,李重潤在場時這丫頭便懶得動腦子,充分發揮了呆萌的吉祥物屬性。

    “要是船翻了,和尚們攢了這麼久的銅錢可不就全完了?有誰能把這幾十萬貫從江裏撈出來不成?”

    李重潤颳了刮她秀氣的鼻頭,“而且六典有律,百料以上船舶要市舶司上船驗貨,按貨物交賦稅,百料以下的船隻要按船交錢,自然就能把稅牌掛在船頭,沒人會查。”

    “那王爺怎麼知道他們會把錢送去那江中小島的廟裏去?”

    “這還不簡單,自從小爺來這揚州之後,周邊幾個州府,除了奉旨督造的幾間大雲寺,就只有這裏一處集資新修的廟宇。”

    李重潤摸了摸鼻頭:“和尚們攢了這麼多的銅錢,自然要找個廟裏藏起來,難不成還要藏在道觀裏?”

    “這些和尚藏這麼多錢幹什麼呀?”

    “回頭咱們抓住那和尚,咱們直接問他。”李重潤一邊翻着收集上來的資料,一邊跟武七扯着閒篇。

    一份有些不起眼的資料吸引了李重潤的注意。

    “這個鋪子,位置在哪兒?”

    李重潤用鉛筆在資料上畫了個圈兒,向地頭蛇蕊娘問道。

    “回王爺,這個鋪子有點偏遠,要快到府城南門邊上了,離官河和邗溝都有些遠。”

    李重潤拿着那份資料,與腦海中的地圖比對了一下,大約有了幾分印象。

    “這姓崔的女人還真狠,老公還沒死,就把嫡長子給踢了出去,還只留了這麼一個破爛鋪子給他。”

    李重潤心裏想着自己當初把這小子放了出去,這也過了些時日,那姓宋的不聲不響的,到現在還只是和表哥在外面瞎混,這都被家裏徹底給趕出來了,自己是不是應該照着當初許給他的那樣,給他提供些幫助?

    只不過理論上自己現在還昏迷着,自然是不方便直接安排,不過剛好武七正在一旁無聊地玩辮子,看到她,李重潤有了幾分打算。

    “武七,本王有個小活兒,你跟我回園子一趟。”

    “哎,能回去了嗎?太好了,可算是能回去洗個澡了。”

    穿越至此,李重潤怕很多東西,最怕的便是本朝實在是有些過分的衛生習慣。

    李重潤自己搞出來的第一個發明的時候就順手做了個洗澡的淋浴頭,而王府和這園子裏最爲看重的也是洗澡方不方便。

    甚至這幾個丫頭小哥們進府的時候都被剃光了除眉毛以外的所有毛髮,還把舊衣服全部燒掉了。怕的就是傳來跳蚤。

    上行下效,李重潤注重衛生,家裏面的這些丫頭也都養成了洗澡的習慣,就連楊三調教出來的七虎,雖然學會了他們師傅那般大大咧咧的脾性,不過也都幾天就洗一次澡的。

    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子,整個冬天可能也只有過年前會去澡堂洗一次澡,爲的是穿過年置辦的新衣服。

    所以出來十天,沒洗成澡的武七聽說能回去了,第一個想法便是可以洗澡了。

    “只不過回去之前,還得你幫我做個事情。”

    “好的王爺,隨你安排王爺。”

    城南酒肆,幾個紈絝正圍攏着崇訓表哥喝酒,拿來下酒的,自然就是被趕出家門的宋時宋公子。

    賠上了幾捧眼淚和幾聲怒罵,幾個紈絝聽到那宋時要借錢去做生意,卻都唯唯諾諾起來,就連表哥這般素來出手大方的頭目,都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起來。

    酒足飯飽,幾人晃晃悠悠地該去尋畫舫地尋畫舫,該去尋小妾的作者小妾去了,只留下了宋時一人,還在就着殘羹冷炙一口一口地喝着悶酒。

    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小廝藉着擦桌子,湊近了宋時,低聲在他身邊說了幾句,便假意應着別人的招呼離去了。

    宋時又繼續喝了一會兒,彷彿是不勝酒力一般,嘴裏胡言亂語地往酒肆後面的巷子鑽了進去。

    巷子裏地上橫流着許多嘔吐的穢物,想來此地經常被人當做醒酒的地方。不顧了地上的髒亂,宋時徑直地穿過了這個洋溢着酒味酸味和臭味的腌臢之地,上了一輛打着很常見的車馬行標誌的馬車。